破刀 |
2001-06-08 10:16 |
破刀(四)
四 小桥,流水,人家。 破刀慢慢地朝着他和青儿的小屋走来。 琴声,没有琴声,没有熟悉中的那琴声。 “青儿!”破刀恐慌地叫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 破刀冲进了小屋。青儿常用的瑶琴还搁在她常坐的小几前;青儿常用的梳子还搁在她常照的 镜子前;青儿常看书本还翻在她常倚的软榻上;青儿自画的像还在那墙上对着破刀微微 笑… …只是青儿已不见。 书桌上,被风吹起的,是青儿的留言:“该走的时候,我走了;该来的时候,我会来。”
破刀带着青儿的留言冲进笼五的笼五时,笼五正悠闲地坐在笼五正中的小桌旁,桌上是一溜 的酒坛。 “你来了!”他说。 “青儿呢?” “她走了。” “走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好好照顾她的?!” “当一个女人决心要走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的。” “你混蛋!” 破刀没有理智地冲了过去,和笼五扭成了一团…… “对不起。” “不要紧 ,不要紧。”笼五捂着苦命的鼻子,可怜兮兮地说,“不过记得下次千万别碰我的 鼻子,我老妈说我全身上下就这么一个地方长得有点人样。” “她为什么要走?” “她没说,我也没问。”
破刀天天在笼五里喝酒,只那么几杯他就会酩酊大醉,有一次笼五把他的酒全兑成了白开水 ,他也照样喝得不省人事。从此以后,笼五只供给他开水美酒。 冬日便在这开水美酒中渐渐消融,春天已经不远了。 破刀终于决定不再喝酒,因为他接到了天宫教主的生死之约,更因为笼五告诉他青儿说天宫 教主死之日,便是他们重逢之日。
乱葬岗,又是乱葬岗。 天宫教主身着银色斗篷, 脸罩银色面具,这银色在夕阳的映辉下,闪着冷漠的光 。 “破刀?”天宫教主的声音没有想像中的威严,有点低沉。 “宫洁?” 水晶无瑕, 心灵国度, 愚儿不愚, 映雪蝶影, 水镜梵天。 这就是破刀五式。 当破刀使到第六遍第五式时,破刀向着宫洁的胸口刺去。 在破刀刺入宫洁胸口的刹那 ,破刀看见宫洁的眼里有着异样的留恋和绝决,那是一种熟悉的 解脱感。 破刀撤不回他的破刀,在他发现那熟悉的温柔之后。 “青儿!!” 银色的面具破开,下面是那绝世的容颜。 “该来的时候我来了,该走的时候我必须走。” “你不能放弃道义,我无法背叛师父。” “带-我-回-小-屋。”
小桥,流水,人家 。 一片琴声扬起。悠扬中的忧伤,哀思中的追忆,沉悼中的悔恨。 青儿倚着破刀,费力地弹奏着,或许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此中的深意。 弦未静,音未止 ,而曲已终。 “带我回北方。”青儿偎在破刀的怀里,渐至沉睡。
火光四起,青儿便睡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为了江湖道义而失去最心爱的女人,值得吗?”小路对着那美丽的火焰之花,自言自语。 值与不值,又有谁分得清? 只是聪明如青儿者,绝不会让至爱的人来做真正的抉择,她只是默默地承受一切痛苦,安排 一切情节,再在至爱的怀中慢慢死去,然后她说“带我回北方”。于是,破刀终其一生也无法 忘记青儿。 笼五凝视着火焰中的青儿,他知道许多青儿的秘密。 他知道青儿本就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因为她解了破刀的花无艳。 花无艳乃天下第一毒,中者三个时辰之后将骨骼尽碎而亡,无药可解。唯一的解毒之法便是 以处女之身吸取、转移毒素,但吸毒之人将在三个月后,慢慢全身溃烂而亡。 他知道青儿根本就不是天宫教主的弟子,之所以选择在最美丽的时候死在最心爱的男人的 怀 抱里,或许是为断了破刀寻她之心,或许是为了看看破刀能否在最后的瞬间认出她来 ,更或 许是对破刀的无言的谴责。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总之所有的秘密都将随着这火焰灰飞烟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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