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名智能 |
2002-07-23 00:05 |
传说（下）
无形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身体有变化，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一天，无形砍柴回来，就
听到他娘在厨房里嚷嚷着，哪来这么浓的臭味。无形吸了吸鼻子，屋子里确实弥漫着一股很浓的
臭味，那是狐狸的味道。后来无形他娘安慰他说，孩子不用怕呢，有狐臭的人咱这村子里多的是
呢，隔壁苏伯也有的呢。可是无形知道不对劲，那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味道越来越浓了。无
形对他娘说，娘，我还是搬到村尾的竹林里住吧，那里没人住呢。
可是无形搬到竹林的第一天，他就碰到了如颜。他就看着她追着兔子一直跑到他跟前，他看
到她那清湛的眼睛时就呆住了。兔子看到无形就不再跑了，畏缩着等着它的主人来抱它。
无形说，瞎着你的兔子了。如颜憨憨地笑了，这兔子不认生的，你要不要抱抱啊。兔子使劲
往如颜怀里蹭，无形看着就走了。
如颜的家在竹林深处，她没事的时候就抱着她的兔子来找无形。可是无形整天忙着砍柴，劈
柴，很少搭理她。无形身上的狐臭味道日益加深了，这更使得他不敢靠近如颜。无形对如颜说，
我身上有异味，你不要靠过来啊。如颜憨憨笑着，无形大哥，我从小就是鼻塞的，就是一只狐狸
站在我面前，我也闻不出它的味道。
无形一直以为如颜是孤儿，因为如颜从来就不知道回家。有一天如颜帮着无形打扫的时候，
无形就询问她父母亲的情况。如颜笑着说，我父亲整天在后山打猎呢，白天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我无聊着才过来找你的。如颜一边说，一边嘟着嘴逗她的兔子。透过竹林的点点阳光照在她那娇
俏的脸上，一闪一闪。
后来，无形去向猎户提亲了。他娘随着他一道去，一路上笑颠颠的，谁让他的哑巴儿子会娶
个俏媳妇呢。猎户的鼻子没塞，所以无形还没垮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闻到那一股狐臭味道。晚上
他留下他们母子喝酒吃饭的时候，更是时时刻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无形是醉了吧，他被猎户一
杯一杯灌醉了。除了猎户，谁也没看到无形的屁股后面伸出了一根长长的火红的狐狸尾巴。猎户
笑了，猎户的女儿也笑了，无形的娘早吃过晚饭回她村口那破旧的小屋去了。
猎户的女儿说，原来疯子叔叔说的没错，他果真是那只狐狸。猎户喝道，叔叔就是叔叔，干
吗称呼疯子叔叔，要不是这只该死的狐狸，你叔叔会疯吗。猎户女儿嘟哝着嘴，她那只兔子蹲在
角落里啃着草。猎户盯着无形笑了，我猎捕了几十年妖狐终于还是被我抓住了。他盯着无形，就
如盯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如颜，快去拿刀子来，猎户盯着无形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他转眼就消失了。猎户的女儿跑
到里间拿出刀子，在无形的脖子上比划着，宰畜生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就在快动刀
子的时候，无形的身子动了动。如颜一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她那一步刚好踩着了那
只不知何时窜过来的兔子。兔子跳到无形身上，在那一股越来越浓重的狐臭中更是乱抓乱动。
等猎户的女儿再举起时，无形醒了，狐狸醒了。他突然窜起，猎户女儿的刀子掉落了。无形
的身子也落下来了，直挺挺的压在如颜的身上。红光一道直奔后山而去，猎户背着剑囊跟着追了
过去。这夜又是十五了吧，天上的月光幽幽地亮着。月光照着竹林，一泻如水。
第二天，上山砍柴的村民在山腰发现了猎户的尸体。当他们扛着尸体来到竹林的时候，才赫
然发现无形死了，猎户的女儿在竹林里仍喂着她的兔子。可当大家问她话的时候，她就
用手指指天上圆圆的太阳，傻笑了。你们看那月亮好圆那，如颜傻笑着说。
奶奶曾经就坐在那月光底下给我讲这故事，月光当时很明亮吧。我没听全，只知道醒来的时
候问奶奶，故事讲完了吗。奶奶说，故事早完了，我还以为你听完了呢，看你睡觉的时候还流汗
。我不知道故事的结局，只知道故事平淡无奇，一如乡间的那些平淡的传说。只是我什么时候想
起这个故事，心里就有点淡淡的忧伤。写下它吧，我对自己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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