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儿 |
2002-09-04 19:32 |
练 习
如果不能拒绝离别 我选择陪你走完最后的每一段路
我的心中 却要开始练习 没有你的未来 ——摘自刘德华《练习》
“鱼鱼,我得走了。”终于有一天,安开口告诉他的决定了。 我低了头往前大走了三步,然后回头问安:“你什么时候走?”那时候我的头发在风里面乱 舞着,遮了我的眼睛令我再看不见安。 “三个月吧。”安的声音顺了风飘过来,“鱼鱼,你真不跟我走么?” “还好,还有三个月。”我笑着捋了捋头发,然后伸手在胸前让十指纠缠,“好了,我回去 睡了。你也回去吧。路上自己小心。” “鱼鱼,你……”安仍是站了不动。于是我又往回大走了三步,伸手拍了拍安的脸颊。 “安啦~~回去睡吧。我明天老地方等你。” 安于是只能走了。
我回到寝室之后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然后发泄似地将他送的枕头扔过去再又捡回来,捡回 来又再扔出去。室友大抵也猜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上前抱了我头不停地拍我的背。我的心仍是剧 痛着,自从两年前和他在一起之后我便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来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 “鱼鱼,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跟他走,我是知道他走了便是不会再回的。我却还是不能走,真的, 我从来都觉得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又怎么能走呢? 我于是又抱了室友的腰抽泣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便赶去了学校边上的那家礼品店。那的一个橱子里住着两个小泥人,一个男 生,一个女生。有一天安指着告诉我说男生是他女生是我的,今天我要把他们买下来。 我的眼睛仍还有昨夜痛哭的痕迹,于是便在鼻梁上架了付我不习惯的眼镜。当我走进学校那 家餐厅的时候安还没来。我于是在窗边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下来,然后把两个泥人一个一个地摆 在桌上面。安到的时候我点的菜已经上齐了,全是他喜欢的菜。 安拉开我对面的椅子一坐下便是连声的对不起。 “鱼鱼,抱歉,我刚才去办手续,一时赶不及了。” “没关系啦~吃饭吧。”我笑得眼睛有点痛,然后夹了筷青菜在他的碗里,“你多吃点青 菜。” 安显然是受宠若惊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的确是没这样对他好过,我是知道的。 这顿饭吃得压抑,我也是知道的。我却是没有法子。每当我笑给他看的时候我总可以看见安 用种心痛的眼神看着我,令我窒息。 我将那个泥人女生递给了他:“安,以后让她陪着你。” 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是三个月的第一天,我们还有两个月零二十九天的时间。
三个月里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安总是被他的父母拉去见很多的人。吃饭、自修 的时候我会把泥人男生放在边上,就好象安还在边上的样子。我已经开始练习,习惯再没有安的 日子。 安出国的事情正一步步顺利地办着,我也知道他也正一天一天地靠近从我身边走开的日子。 安有时候还会不死心地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我没法回答,所以只能靠在他的怀里记取一点 一点的温暖。我总还记得天冷的时候我们一块去看书,回来的时候我总是这样靠着他的。 安说想要去看海。杭州的边上没有沙滩,只有泥滩。当我们站在那里的时候潮水正退了,泥 滩上还留着湿湿的痕迹。我捡了根树枝蹲了下来,然后在上面一遍一遍刻他的名字。安就站在我 的后面,却不说话。于是我们便都这样,他站着,我蹲着。 然后我开始流泪,从没有声音到嚎啕大哭,安仍是站着。我终于站起来,然后又跌倒。安跪 在我边上抱住我,紧紧的,“鱼鱼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够离开你?!” 安终于要走了。临走前的那一天我们在酒吧里酩酊大醉。安送我回寝室的时候我抱着他的腰 一遍遍说我爱他。我想我已丧失理智。我以前从没说过我爱他的,我总是怕他会笑我,我却是再 忍不住。我不断地强迫自己练习着习惯,却又怎么能够?幸福自从三个月前就只剩一杯沙漏,原 本平淡无奇的拥有,也开始是无助的奢求。我以后再不能如此抱着他告诉他我爱他了,我怎么能 够从此习惯。
安却仍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我没去送他。从此后我便真的只剩了一个人,带着我的泥人男生 过着上课自修吃饭的日子。我站在寝室楼下的时候风还是会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的对面却再没有 一个安站在那里。我有时候恍恍惚惚地好象看见安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再抬头看看,只有 阳光穿过窗子后在上面投下的一个影。 直到半年后,我终于收到他从彼岸寄来的信,拆开,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他说会在三年后回来。我又开始流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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