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无缘 |
2002-10-07 21:49 |
永远的伊苏——六月圣战篇（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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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苏城•伊苏神殿•水韵三年六月初十•正午
“陛下！祭坛上有异动！”阿波罗报告。
“哦？”水镜梵天漫不经心的眺望着窗外，午时的伊苏是一天里最美的光景，“比我想的还要
快！”
“陛下的意思是……”阿波罗不解，诡异的眼光落在水镜的背影上。
“叫雁子立刻到善见殿来见我！还有……”水镜犹豫了一下，“把悠悠我心也一起找来！”
“是！”阿波罗察觉了水镜的犹豫。这件事情要尽早告诉悠悠我心！他这样想着。
…… ……
善见殿里永远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氛，这也是水镜梵天不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今天的决定
至关重要，水镜这样想着。天光从窗棱间飘进来，却飘不进水镜的心。快要到下午了……
“悠悠，像你那天说的，你认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少？”水镜梵天冷静的看着悠悠我心，这样的
目光他虽然习以为常，但是，今天的感觉不太一样。
“属下认为，只要指挥得当，我们还是有取胜机会的！”悠悠说。
“目前毗沙门天已经牵制了我们太多的兵力，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水镜走下王座，若有所思
却无法捉摸。
“陛下！请您派我去吧！”悠悠的毛遂自荐没有给水镜多大震撼，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
中。悠悠有些心虚了，此时的他，第一次怀疑自己长久以来所做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但是立
刻，他抛开这个念头，因为，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水镜沉默了，头也不回，站在窗前遥望着南方。翔在一边按捺不住了。
“只要调集雪月和雁子的兵团去支援萧十一郎，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击退毗沙门天的天军！”
悠悠用眼神小心的暗示翔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说。
“悠悠，”水镜终于开口了，“我没有派你去的打算。继续调动兵力去对付毗沙门天倒是迫在
眉睫的事情，我已经把指挥的事情交给雪月了！我另有别的事情交给你。”她转过身，直视着悠
悠，目光里带着询问，这目光，令他一阵心寒。
“雁子！”水镜说，“命无缘一直杳无音信，恐怕他来不及回来领兵了！所以从今天起由你来
暂时代替命无缘领导他的骑士团！明天派你的军团去黑森林支援雪月和萧十一郎！你就留守皇城
吧！”
“遵命！”
……
伊苏城•翔之击剑馆•水韵三年六月初十•下午
“悠悠，你是不是认为水镜对你已经有所察觉？”翔不耐烦地问，“我们和毗沙门天大人的约
定怎么办？命无缘那家伙如果继续留在我这里，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杀他而后快！”翔毕竟是习武
之人，思想也是直来直去，不拘小节。
“管不了那么多了！”悠悠的思绪有点乱了，但他甩甩头，不想再顾虑那么多了，“翔！你和
温度今天连夜把命无缘押往毗沙门天大人的军营，我会暗中掩护你们的！”
…… ……
天界•利刃天城•天罪殿•水韵三年六月初十•深夜
“禀告大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毗沙门天自信的微笑着，那份自信简直和帝释天就是双
生子。
“是么……”帝释天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要退的话，就只有风之谷一条路了！”
“风之谷?!”一个声音从帝释天身后传来。
毗沙门天一惊，这声音，难道是……
一个妙龄少女不知不觉已在殿上，一头金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们走
来。“参见大人！”毗沙门天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少女那秀丽的脸庞，那是一副美的让他心动的
容颜。此时此刻在他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妙舞大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天界的高层也参与了叛
乱？
“毗沙门天！你刚刚说风之谷？”妙舞关切的问。
“没错！苜蓿已经无处可逃了！”
“风之谷？鬼火无情的风之谷？”妙舞喃喃道，“帝释天！鬼火无情从来不接受阿修罗王的
统治，他对我们是不是个大问题？”
“……”帝释天沉默不语。
“大人！依属下看苜蓿没有本事逃进风之谷的！那是伊苏的禁地！”
“为了守住那个秘密，我相信苜蓿会冒这个险的！”妙舞主司的正是天界三泽之首——沉香
泽，正因为水镜梵天出生于此，使她对伊苏的命运产生了兴趣。“帝释天，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
思了！”殷红的唇荡出一丝笑意，“毗沙门天，那个叫命无缘的是不是在你营里？”她漫不经心
的玩弄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我要去会会他！”
…… ……
伊苏圣域•黑森林•风之谷外•水韵三年六月初十•深夜
“苜蓿！再往前就是禁地风之谷了！”简焦急地提醒她。
苜蓿一脸阴沉，长途跋涉已令她和她的军队疲惫不堪，而此时，毗沙门天的追兵却在后面穷追
不舍，“我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帝释天知道！这关系到陛下与阿修罗王的约
定！”她这样想着。
“……”苜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做出了一个可能连她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决定，“进风之
谷！”
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却相信苜蓿的所有决定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 ……
伊苏圣域•黑森林•天界军大营•水韵三年六月十一•上午
“你就是命无缘？”妙舞侧着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传说中，孔雀王的后代？”她
言语中的笑意令命无缘怒不可遏。
“你是谁？”他低吼。
“不告诉你！”妙舞的语气行为太过天真，令命无缘更加愤怒。
她俯下身，透过木栅，她看到了一个犹如雄狮的人，一张俊美的脸庞，和帝释天有一拼！红
色的长发凌乱的散着，一双湛蓝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成深紫色，好一个命无缘，不愧是水镜的得
力战将！她这样想着。同时，命无缘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好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天真无
邪写在那张脸上，一双淡绿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是谁？’这是命无缘此刻最大的疑
问了。
“妙舞大人！”妙舞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妙舞回头，毗沙门天在众将的簇拥下向他走来，“伊苏精灵军已经退入风之谷，而伊苏的主
力军团即将到来与我军接战。我们必须出发去风之谷，歼灭精灵军！”
“你去好了，找我干什么？”妙舞显然还不明白毗沙门天的话中含义。
“风之谷一向是天界和伊苏的禁地，我们不能贸然进入，而且那里有鬼火无情这个火之精灵！
所以请妙舞大人一同前往。”
“噢，原来就是打不过鬼火嘛，呵呵，那个小精灵，早在天界的时候就很怕我的。”妙舞孩子
气的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多谢妙舞大人，本来以你尊贵的天之使者的身份是不应该随便出战的，但实在是……”毗沙
门天大喜之下有些惴惴不安。
“不必客气，但是我要求你们好好款待这个命无缘，我回来之后还有些事情要问他。”
“是！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这也是芊湄大人交待过的。”
“那么快走吧！”
…… ……
伊苏圣域•黑森林•风之谷外•水韵三年六月十一•上午
“大人！精灵军进入风之谷了！”
毗沙门天对这样的报告并不惊讶，但对于自己即将进入风之谷却有一丝忐忑。毕竟鬼火无情
是天界的火神，虽然他早已置身天界之外，但连阿修罗和水镜也敬他三分，这样硬闯……思忖之
间，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谁准许你们进入风之谷的？”他猛地抬头，目光正与立在谷口
巨柱上的的鬼火无情碰个正着。
“大人！我率天军正与精灵军交战，精灵军逃进了风之谷！所以……”
“不管什么人以什么理由进入风之谷，都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插手了！”鬼火没等他把话讲
完，棕红的眼睛像火焰般要将一切熔化。
“大人！”毗沙门天下定决心，“这些人对天界来说很重要，恕我一定要入谷！”
“一定?!”鬼火冷笑道，“从没有人和我讲过条件！就算你是帝释天的手下也是一样！”话音
刚落，鬼火已轻身一跃，下了石柱，挡住了毗沙门天的去路。
忽然，倏的一声，一个身影出现在鬼火与毗沙门天之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妙舞。
“妙舞大人！”毗沙门天满脸喜悦，“我……”
“你不必说了！”妙舞打断了他的话，转头望向鬼火无情，“久违了！鬼火！”语调中夹带的
笑意，令鬼火更加不悦。“毗沙门天！”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鬼火，“你快去追精灵军！这里交给
我！”
“是！”毗沙门天立刻率领部下进入风之谷。鬼火见状迅速对毗沙门天燃起了魔焰，却被妙舞
挡住。
“我说过了，你的敌人是我！”妙舞挥舞着她的鞭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哼！妙舞！原来你也加入了帝释天反叛的队伍！”
“鬼火！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反叛?!你何尝不是在这里逍遥自在！”她说，“我们的不同只
在于你当初就不承认阿修罗的统治而已，可是你知道吗？等他出关，第一个要收拾的一定是
你！”
“你以为单凭你们就可以制服阿修罗？”鬼火轻笑，“妙舞，你不要太天真了！阿修罗和水镜
梵天是有约定的！你们无法控制伊苏的精灵！”
“鬼火！”她脸色一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他转瞬之间便化作火焰，消失不见了。妙舞一惊，却已寻不
到他的踪影。
…… ……
伊苏圣域•黑森林•风之谷内•水韵三年六月十一•上午
“鬼火，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她？”一位白发老者盘腿坐在山洞尽头的石室里，旁边，鬼火无
情正摆弄着他的魔火，火光中，刚刚入谷的妙舞隐约可见。
“师傅！你真认为他们能推翻阿修罗的统治？”鬼火漫不经心地问，继续制造者他的幻影。
“唉……”老人长叹，“是时候了！”
鬼火慢慢抬起头，目光停在老人脸上，笑容僵在唇边，“师傅……难道那个传说……是真
的？”
老人眯起眼睛，注视着魔焰，“该来的总算来了！我等了好久了……”
…… ……
伊苏圣域•黑森林•天界军大营•水韵三年六月十一•深夜
“命无缘！”苜蓿悄悄潜入了毗沙门天的大营，来到了关着命无缘的所在。
“苜蓿？”命无缘眼中闪过一道希望，兴奋地低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苜蓿做了个手势，暗示命无缘不要出声，“我来救你出去！”
…… ……
“嘿嘿！我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翔阴沉地笑着，黑色的铠甲映射着月光闪着诡异的光
芒。“苜蓿！你真以为能这么简单的逃掉？”
“翔！”没等苜蓿开口，命无缘已来到翔的面前，“我还没忘记我说过的话！”
“哦？”翔笑道，“你试试看！”言语间，他已经纵身一跃，拔剑向他刺来。真不愧是翔，
闪电般的速度无人能及，完全不受黑森林里结界的影响！命无缘竟只有招架的功力。阴沉的黑森
林是魔法的结界，在这里，任何魔法都无法施展，翔竟然可以来去自如?!苜蓿有些惊讶，除
非……他有伊苏的特许！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悠悠我心！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苜蓿心中闪过。
眼看命无缘就要拜下阵来，苜蓿灵光一闪，凭着伊苏精灵特有的魔力，为翔布下了一个幻境。
…… ……
“这是……”翔迷惑的打量着周遭，久已忘怀的景物又浮现在他眼前。这里有他的憧憬，同
时也勾起了那个藏在他心中的仇恨……
…… ……
“命无缘！快走！”苜蓿低沉的语气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威严，“我的幻境不能困扰他太久
的！”
“苜蓿！翔和温度都背叛水镜了！”命无缘急忙把情况告诉苜蓿，“你快赶回伊苏城向陛下
报信吧！”
“不行！简率精灵军进了风之谷，我不能丢下她！”
“我去风之谷好了！你放心吧！”命无缘说。
苜蓿想了片刻，回答，“好吧！那我们后会有期！”
…… ……
伊苏圣域•黑森林•水韵三年六月十一•深夜
阴沉的黑森林里，除了踩到脚下的杂草发出的噼啪声，苜蓿能听到的，恐怕只有自己的心跳
了。和命无缘分开已经有大半天了吧！天，还没亮吗？抬头望去，黑压压的树枝阻碍了视线，分
不出白昼与黑夜也无所谓方向。突然间，她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这声音……
“悠悠！”她喃喃道。
“不愧是苜蓿！”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的幻境能够困住翔，但你真以为命无缘能够逃
离风之谷吗？”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了，苜蓿本能的在周围布下了封印，虽然她知道，这封印会因黑森林的结
界而威力减弱，也会因悠悠的法力而完全失效……
突然间，一个更快的黑影倏的一下从她身边掠过，她只感到一阵微风，身体便已腾空而起。
这感觉……“深黑！”苜蓿低呼。
“是水姐要我来帮你的！还好，来的还算及时！”不一会儿，她们已经甩开了悠悠，停在了
深黑这些天落脚的地方。
“水姐？她知道悠悠的事情了吗？”苜蓿关切的问。
“这个我们回去再说吧！”深黑突然警觉起来，“来人了！而且为数不少！”她从口袋里掏
出了水镜给她的水纹之章交给苜蓿，“有了这个，在黑森林里就畅行无阻了！快走！”
“深黑！原来是你！”随着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阴沉的声音划破寂静。
深黑一怔，看清来人，为首的两位却是伊苏的首席教习魔法师及占星师——阿苯和伊苏神殿
大祭司——阿波罗。‘原来是这两个家伙！’深黑心想，‘看来水镜身边真是危机四伏呀！’
“哼！原来你们两个都背叛了水镜！”深黑不屑的说。
“呵呵……深黑！识相的快把苜蓿交出来！不然的话……就算你是伊势巫的巫主，在这黑森
林里，你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说话的是阿笨。
不错，虽然深黑以魔法闻名，但此时既不占天时也不占地利，要赢过伊苏的两大‘魔头’实
属不易！深黑想到这里，悄悄拉紧苜蓿的手，眼看四周敌人越来越多，深黑咬咬牙，只好孤注一
掷了！
风，掠过树枝，在头顶盘旋着。突然，一双翅膀在上空徘徊，一只巨隼从天空俯冲而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深黑趁机拽住苜蓿，腾空而起，跃上了巨隼的背脊，南行而去。
“多亏了你！”深黑轻轻拍着巨隼的后背，表扬道。苜蓿一路的沉默，令深黑有些不安，
“苜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水姐身边有太多危机了！还好有你在！”经过这么多风波，苜蓿早已身
心疲惫，深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不一会儿，苜蓿便沉沉睡去了。
…… ……
当她醒来的时候，身在一条小溪边，巨隼已经不见了踪影，深黑也不在身边。但她清楚的知
道自己仍在黑森林中。‘这么广阔的森林，真不是一两天就能走出去的！’她想。隐约的，不远
处好像有嘈杂的响动。她起身快速跑了过去。是深黑！还有阿笨和阿波罗这两个叛徒！苜蓿大
惊。这时，阿波罗已发现了苜蓿，表抛下深黑，向苜蓿扑来。苜蓿连忙布下魔印，同时散发出冰
幕反击。
阿笨不愧是伊苏的教习魔法师，几招下来，深黑的魔之封印已被他破解了一大半。他的剑法
也真是奇特，不觉让深黑想起一个人……深黑甩过头去，已来不及多想，那一招，也应该是到了
该用的时候吧！骤然间，风起云涌，本已昏暗的天空下，卷起了大团的浓云。
阿笨一时间呆住了，这是……“泽之印”他低呼。
泽之印，传说是在两百多年前的那次圣战中，被孔雀封禁的招数。因为不仅它的威力大，同
时对使用者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个招数！”远山上，一个黑影轻声说，“深黑，你……真的要孤注一掷
了吗？为了水镜，你这么做值得吗？”
…… ……
殷红的血滴落在她脚下，“深黑!~~~”苜蓿冲上前低呼。
“不要出声！我没事的！”深黑在她的耳边低语，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流下。她感
觉时间和生命在从她身上流逝，也许……这正是他所希翼的吧！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隐约间，
她仿佛看到一个身影向她走来，那个身影是如此熟悉，令她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那么傻呢？”是他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苜蓿抱住深黑，朝来人大喊，正要布下魔印，却被深黑阻止。
他慢慢走上前，慢慢蹲下，慢慢握起深黑的手，而她，没有反抗。苜蓿怔住了，什么也说不
出口，只是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他们。
“你何苦要这么干呢？”他的心也在流血。
“我的离开……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深黑无力的语调同样令他心痛。
他站起身，此时深黑已在他怀中，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
在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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