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已经很久没有雪了,听说大概有十几年了吧。所以我格外珍惜今晚脚踏在浅浅的积雪上发出
的“吱吱”的声音,倾听并感受。午夜的天空有一种淡淡通透,路边是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没有
月光,只有在路灯光下遒劲得扭曲着,我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这画面有一种异样的美,能触及
灵魂深处。《情书》里的日本是一个雪国,渡边博子俯身雪原,时间在此刻是凝固的,这是一种
灵魂在场的缺失,因为当下她所感受的,就是永恒的。我回头对身边的女孩说,爱就爱了吧,没
有永远,爱的当下就是真实的,也是永恒的。
生活在记忆中的人无疑是沉重而凄美的。尤其以死亡作为一种绝对的逝去来印证这段记忆的不可
回复性时,回忆的人更多的将被动的受情绪驾驭生活而艰于左右自我。渡边博子是如此一个让人
怜惜的女子,对自己和未婚夫藤景树每一点滴的回忆都这样的不舍这样的追索。一封寄往天国的
情书无意间打开女孩藤景树的回忆之窗,她对男孩藤景树纷乱的记忆碎片也由此泛起,并由书信
传递到博子心中,开启了消失了的真实之门,我很不情愿知道男藤景树之所对博子的一见钟情只
是由于她长的太像女孩藤景树,我更不忍心看着博子了解这一真相。有些事情就让我们的记忆为
它润色吧,哪怕是虚假的哪怕是自欺的,起码它能给我们一个不尽完美但却甜蜜的他和她的爱情
故事。有个人在远方挂念着你时,你也会很默契的小声一个喷嚏,这种流淌的感觉难道不好么?
天国的藤景树,你现在是否,喷嚏连连呢?
西湖边的的雪花渐密,脖子一阵冰冷,我不禁一个阿嚏,回首间,耳畔是那身边女孩调皮而笑意
盈盈的脸。
我一直很想拉起她的手,就这样一起在雪地里踏出串串脚印,浪漫无罪。但就像藤景树紧握求婚
的戒指却伫立在女友面请久久无言一样,无法释怀曾经心中驻留的影象,本身就是对眼前人的一
种伤害。死亡就是新生,对于感情也是这样。当可怜的博子无奈下主动问:“我可以和你一起
么?”之时,我无法体会藤景树木然说出“好吧”那一刻的心境,是否真能葬送过去迎接未来,
谁都不得而知。身边的女孩默然地走着,没有主动向我伸出手,我只能把我的那一声“好吧”吞
咽腹中,独自前行。
当博子迎着雪山高喊“你好么,我很好”时,当少女藤景树手足无措的看着借书卡背后的自己的
画像羞涩的微笑时,当遇难之际的藤景树还在唱着“我的爱已随风飞去”时,我知道,她们的故
事讲完了,过去的阴影模糊了,起码在太阳升起时,一切都会是光明的。而我,相信明天会有,
很美的雪景的。毕竟,杭州已经十多年没有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