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不知所措，而东游西荡。抱着厚厚的书在怀里并不能让我感到安全。恍惚的时候又感到那个影子，静默地远远地看我。我握紧手掌，指甲扣进掌心，努力地看着那个方向才能确定他真的不在，才能平息幻想的恐惧。我习惯以这样的方式，不动声色地走过一个人的夜晚。只是他开始出现频繁，甚至在这样明亮的下午。不知道是他的渴望变强了，还是我变得虚弱。洗脸的时候都不敢用洗面奶，因为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感觉到他站在我身后。那么近。心疾速地象从高空下坠，失重的感觉让人无法呼吸。我猛地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白色的泡沫穿过长长的睫毛，在眼里绣出火红的花朵。
盘腿坐在花坛边，路边声响嘈杂，偶尔有救护车的呜哑。身边低低的草叶，汁液清香。粉红的花朵，如同硬塑料了无生气。书页很白，黑色的纤细的文字好像身边爬来爬去的蚂蚁，摇摇晃晃不知所措。
我有些晕。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奇怪地看我。甚至有个男孩过来问我的衣服在哪里买的。他很文气，面色苍白，戴了一副眼镜。他难道也喜欢COBAIN？他难道知道他唱歌，他吸毒，他在24岁时就告别自己的baby和妻子用猎枪崩裂了自己的脑袋？我很想告诉他这件衣服不合适他的，可是是否合适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我总不会喜欢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和我穿了一样的衣服。但是我听到我的声音地很遥远很安静地说话。他笑容模糊地道谢走了。我在想刚才的声音是从脚底抑或其他什么地方发出的。
湿沉的空气。那么重，只在鼻尖抚摸一下而已。我的肺饱胀着空虚而没有一点气体支撑变得象鱼鳔一样透明。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胃开始扭曲绞痛，蔓延的汗水爬出来，在背上留下一个一个空洞。阳光狡诈地从边缘进入，快速地滑起个旋，好像河水永不止息的欢乐的漩涡。速度快起来的时候就擦出灼灼的光亮，燃烧的空洞越来越深，仿佛想要把我刺穿。憋着一口气等待，为了下一刻胸前升腾出艳丽的火焰。突然一片淡淡的青色，有云挡住了阳光。这莫名的结束只留给我的耳朵一片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