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最后凭吊——兼评“不解风情”的诗歌》 （人淡如菊）
已经是初冬的日子，虽然早上的阳光很好，但毕竟已经没有了那种令人心润的暖意。于是想起这
么一首诗来，应该在水韵上的，一找，原来是不解风情的诗歌，那怪着有不解风情的题目了。秋
天是哀愁和思考的日子，秋天也应该是孤独着的吧。也许只有孤独才会成全一个人的思考。这个
秋天有很多人离开，就像昨天送别上海的朋友，晚上的火车站仍然有很多人，但是某些人的离去
却会使自己在人群中茫然若失，一下子就丢失了自己，不知道从何处找寻，于是这就称为人的一
种情结。
常常想看电影，然后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给耽误了。然而却有着对电影的某种标准，那就是只有
在面对生存困境和爱情的时候，人性在电影中才会有一些仪式化的彰显。这是我说喜欢的。诗歌
也是一样吧。《秋天里的最后凭吊》严格的来说并不是一个十分好的作品，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连
接有一些凝滞，还有重复，但这个并不足以影响它成为一个可读的作品，因为它面对的是关于孤
独的情景中对于生命与死亡的追问。那是一种自由的勇气，没有谁可以阻挡，哪怕是一片落叶，
在秋风萧瑟中也可以一舞生命的精彩。
我不会特别感伤
也不会在一秋间衰老
抖落的几行文字
也只是作为秋天最后的凭吊
是的，那还是一种希望，文字堆砌的心情只是对于过去的凭吊，日子还正在到来，我们没有理由
不向前看，哪怕已经需要面对了死亡。
《纪念碑》也是如此。的确我们遗忘很多东西。遗忘有时候是幸福的，因为无知的快乐。房龙在
《人类的故事》一开始写道：人，幸福地生活在无知之谷中。那竟然是对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基
调作了一个描述，人类的故事居然是这样的开场白，那实在是人说始料不及的。
历史在冰冷的大理石下沉默
纪念碑不是用来纪念的地方
有一只白鸟飞下了山
陌生的时代总会被淡忘
纪念碑不是用来纪念的地方，在这个原本纪念的地方，我们学会遗忘，因为那是一个陌生的时
代，我们看到的只是今朝。这是《纪念碑》说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对于历史，我们有太多的不
知和不愿知，我们习惯于宏大叙事，英雄人物，我们缺少克曼对于底层的反思，我们也缺少葛兰
西的“底层意识”，因为我们已经遗忘历史，忘记历史就意味着永远的背叛。不解风情的这一首
《纪念碑》是一种无意识的提醒，正是因为这样的无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觉的。
也正是这样的自觉才会让人去读那些所谓的名著，而又是这种自觉，促成那种对于《基督山伯
爵》的解读。
无论是从内容还是语言来讲，这是一首非常棒的诗歌。我很早以前看的《基督山伯爵》，再来读
这一首，感触特深。就像下面几句：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估量着
时间在窗棂间爬行的速度
黑暗成了我唯一的伙伴后
自言自语成了我的习惯
只有习惯孤独和喜爱生命的个体才会有这样的体悟。以上的这个小片断，没有非常华丽的语言，
也不是一种刻意的描述凄凉寂寞，但是不经意之间，一种孤独已经可以将你笼罩。
把命运束成一个吊环
享受着观看仇人把脖子伸进吊环时的快感
在复仇者的心里
生命，抵不上一把剑的重量
也许在这样的体悟的引导下，没有读过《基督山伯爵》的应该会想读一读吧。
在浩瀚的历史面前，个体的生命是渺小的。但是对于每一种死亡。我们都心怀敬畏。德沃金来西
溪园作演讲的时候，曾经说过对于个体生命权利尊重的重要性。每个人的死，或有轻于鸿毛，或
有重于泰山，但是每一个人生命权利的重要性是一样的。这是一个对于世界公平作深入思考的严
肃的法学家，当然称他为思想家也不为过。
就像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径一样，每个人都思考这个世界。思考时间，思考生命，思
考自由，思考思考。那是一种面向虔诚的“思”，是海德格尔在“林中路”的“思”。正是在这
样的过程中，我们找回失落的自己……
我打开窗户，窗外有一只鸟飞过，在这个城市的冬天里鸣叫。我觉得我该出去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