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升天了
作者:西门人
两年前,北大教授们正起劲地研究金庸时,我就替金庸先生担心,不要一不小心被当神给拜了。
然而一方面我的担心纯属一厢情愿,其实他老先生正巴巴地欲望着呢,另一方面我的担心俨然成
了现实,金庸已被隽刻在天上一颗小行星上了。显然他老先生仍不能满足的,他知道那虚幻过时
的文字如同秋天的蚱蜢,是蹦不了几下的。因此他决心要来点真实的,写中国通史。但我又要大
胆预测了:他的通史不会有多大价值,不过为某些人而写罢了,不会代表今天的甚至明天的“广
大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因为金庸首先是作为一个商人,知道他的宗旨,如同美国的外交,目
的非常明确。金庸先生知道如何维护既得利益,尽管对辨证法缺乏研究,但运用得比任何一个马
克思主义者都要灵活。他在香港的经验,我不大清楚,但在大陆的言行,足以使人相信他的道家
“天人相应”颇有境界。
每一个时代总要弄点花头来点缀并试图掩盖自身的苍白,深怕被历史遗忘,越是贫血者越甚。前
段时间,我又一厢情愿地认为“以德治国”不过是一临时的策略,以暂时填补转型时期法制不健
全的漏缺,其实不然。社会搏弈已使它得陇望蜀,可怜的自由主义者一下子被扔到边缘,这也足
以证明旧有力量的强大与顽固,或所谓自由主义也不过是一些现实主义者们的幌子——发现不行
时, 撤乎。那些似乎不会战略思索的新左派们都在准备大干一场,心照不宣地决心把中国引向德
国或日本的历史轨迹,因为据说以此过渡,“最符合广大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风险最小。
而且历史证明德国与日本的道路是不赖的,因此未来更将证明这条道路的不赖性。保持总的架构
基本不变,默认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只要不是影响太严重的。我以前认为三讲不过是三句空洞的
话语,然而没曾想是为“以德治国”做铺垫的。政府的逻辑是:老百姓们,我推出三讲就证明我
是多么善良,真的为你们做事甚至做牛做马,不会害你们的;我现在推出“以德治国”是以善良
的心及符合三讲为前提的,因此是大大的好。中宣部不是吃闲饭的,当然是开路先锋,首先封住
所谓自由主义者的嘴,尽快扶植起新左派,同时宣扬传统文化,因此就有了金庸先生粉墨登场。
先是浙大文学院院长,接着北大名誉教授,再接着是没完没了的学术会议。央视岂敢落后,拍你
没商量,特地选定《笑傲江湖》,越瞅那令狐兄弟就越象我们政府。播出之前,媒体与金大侠互
动地吹牛,搞的人们心里痒痒的一定得先睹为快;可播出后,被一顿痛批后,金庸先生怪罪央视
似乎在讲故事。其实他老人家根本就低估了咋们老百姓的鉴赏力。听说李安的《卧虎藏龙》在国
际上获大奖了,他老人家心也痒痒的了,先贬一下香港的导演不懂电影,接着大赞李安懂优雅懂
电影,进而许诺李安导演他的东西,他老人家一分钱不要。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牺牲
点个人利益算得了什么哦!多么伟大多么高尚哦!可他老人家似乎老了,连简单分析都不会了,
也许是那么容易就上了天的缘故,已经到了无需思考分析的地步了。尽管《卧虎藏龙》在国际上
如日中天,可在国内反应平平,因为那些东西老百姓已腻了。且慢!别忘了金庸首先是商人,尽
管他升天了。尽管没人把他与诺贝尔相联系,谁敢保证他老人家没这雄心呢!“二十一世纪是属
于中国的!” 那些老外不是正对神秘的东方文化兴趣正浓吗?若李安那小子来做中介,我金大侠
不就顺利与白人世界接轨了吗?年老的金庸先生正变居不定地迎合着变居不定的世界。
其实金庸先生真的老了,他的世界越来越狭隘,完全侵淫在自己的虚幻小说的情结及既得利益情
结中。那些现实的、可能的世界对他来说是虚无的;他不能容忍他的美好世界被破坏,希望它完
美的继续下去。他极力鄙视“暴力文字”。他认为大陆的暴力文字自文革后就比较公开了。这是
不好的。当被问及王小波的文字时,金大侠说小波的文字不是暴力,是一种幽默;当被问及贾平
凹的《废都》时,金大侠说那不是暴力,是西安年轻作家们的真实世界;当被问及王朔的文字
时,金大侠说他不了解北京社会青年的生活,甚至有时听不懂他们的话。搞到最后所谓的暴力文
字不过是脏话,然而上面提到的文字中无不存在脏话。脏话是野蛮、无知、下层人的交流方式,
是不能进公共环境中的,就想十九世纪匈牙利贵族们不让民歌进入“神圣的文坛”一样。他比较
反对中国人用西方句式运用汉语,他说那样宁愿看西方语法。老实说金大侠真的老了,保守了,
不能游刃有余地适应时代的变迁了。他害怕融合、害怕否定、害怕发展。然而他升天了,成为众
神之一,幽默的是他在一种无神论国度中升天的。
祝愿:金庸大侠,洪福齐天,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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