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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天裂开了……那些忧伤的裂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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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2-12-15   

天裂开了……那些忧伤的裂痕呵


[color=blue]天裂开了……那些忧伤的裂痕呵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选择相信宿命.
以后的日子,如果我的泪会滴下来,如果能长出什么,那也应是最孤独最寂静最骄傲的水仙一株.
                               -----------引子

十六年是怎样过来的,我现在已经模糊了.
在我八岁那年我问柳恨晚,问他我为什么只能呆在皇宫里.当时他就只跟我说了两个字:宿命.
那你为什么不出皇宫,是不是也是宿命?当时的我肯定是一脸无邪,不然一向阴郁的柳恨晚是不会笑
的.
他说:太子,我要在这里照顾你,你不出皇宫,我怎么会出去.

十六岁,似乎是人生的一条界限,发生在这一年的事似乎都让人难以忘记的.
十六岁那年,我偷偷溜出了皇宫,在柳恨晚的帮助下.
我一点也没有回头望的意思,可是在快看不见皇宫的地方,还是不小心瞥到了一眼.
整个安静的皇宫,死寂死寂的,如果不是长居其中,我怎能相信里面还住着那许多的活人.
柳恨晚在前面说,太子,该走了.

在江南游玩的日子并不长久,只有两个月罢了.
两个月后,我便被带回宫里.
于是我就用了十年的时间在宫里细细回味那两个月的生活.直到我二十六岁登基做了皇帝.
那十年里我反复告诉自己的便是:我是不该出宫,不应该游江南的.
如果没有出宫,那我只是知道皇宫内的枯燥,那江南的梦只是模糊的.
如果没有出宫,那么我就不会遇见不该遇上的人.
余生我就不会疯狂地想他.
不该遇见的人那.

江南之游,是个梦么?
我用手拂起那些迷迷蒙蒙的面纱,便看到一个俊郎的少年站在西湖旁.
小兄弟,你是女的么?怎么皮肤这么白啊?他半眯着眼问我.
那是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和我那毫无生气的脸放在一块应该是很分明了。
我没回答他.
在宫里的日子已经让我习惯于沉默.
我叫翼天痕,他甚至想过来摸我的头.他应该是比我高了半个头的.
对啊,他叫翼天痕,这些年来就这样提醒自己.他比我高了半个头的,可是现在呢.
现在我也应该有他高了吧.以后再见面他还会喊我小兄弟么?

小兄弟,我带你去看梅花.如果你早点来,景色会好许多的.可是,现在似乎只能带你去看梅花了.
看到那一岭的梅花后我终于笑了.这些年来很少见到的笑,如今它就轻易地挂在我嘴角.
如果当时母后还在的话,她就会欣慰了.
在我十二岁那年她就过世了.她临死前对我说:儿啊,不要再一直皱着眉啊.
我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送给他.我说:赐给你吧.
他单膝跪着,双手接过,嘴里说着:谢赐.呵呵,小兄弟,我演的很像吧.
我是当今太子,你相信不?
不信?他真的不信,又拉着我到梅林更深处了.

想到他说不信时,我笑了.
在梦里我才会笑,现实中的我该是怎样的形象?
从那些大臣恐惧的眼神折射出来的,应是一个变幻莫测的君主.
这些年来这片国土已经被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是明君.
我心情坏的时候,便总有一两个人遭殃.
那就是所谓的天威难测吗?天威难测,天威难测啊.
柳恨晚在我还没登基的时候就被我编了个理由送出宫了.
当年是他把我送出宫,又是他把我送回宫里.
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他的.如果他不把我送回宫,迟早会有别人送我回宫的.

太子你脸色好了很多,这些天碰到有趣的事了.柳恨晚是我的师傅,说话语气更像是个长辈.
有吗.我淡淡地回了句.
白天我们是各行各的,晚上才在客栈里回合.这是我坚持的,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其实他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是他的徒弟,而他却是二十年前名扬江湖的白衣秀士柳恨晚.
他盯了我一阵,用他那像是和空气对话的语气说:没有自然好些,你是太子.
然后加重了下语气:宫外的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

那些和他在一块的日子无疑会是我这一生最愉快的.
然而到底是怎么愉快,我已经不会描述了.当我想认真回想一些事的时候,它们反而淡去了.
我们都走不动的时候,会捡一块草地躺下,然后是很长一段闲聊.
他对说我的都是实话,而我说的却是七分真,三分假,只要是牵扯到身世的我马上扯远.
他是江南翼家的三少爷.江南翼家,江南第一望族吧.
我问:你们家是不是每年都要进贡瓷器的?你们的瓷器还真的蛮好看.
他笑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别的不知道,就吃喝玩乐特别在行,我不是说了我是太子么?
他接着说:我家的家业都是我父亲在管,以后会是我大哥,而我也只是只管吃喝玩乐的主.

那时我还是十六岁,却已看透了很多事了.
譬如我就看出他会武功,并且还挺好,应该比我好吧.
他已经是个二十岁快成家的大人了,却似乎没有心机可言.而我呢,才十六岁,却是个小老儿了。
那时只要权贵的家里,蓄男奴成了时兴的一种风气.皇宫里也有吧,起码父皇也是有的了.
而我以后呢,会不会也是这样?
他躺在草坪上,闭上了眼,任凭阳光织成一匹细纱披在他身上.
我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庞.从他的鼻子滑向他的嘴唇.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感觉他的每一寸肌肤.

柳恨晚冰冷地对我说:太子,我们该回宫了.皇上能让你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已经算很好了.
我有些不适应:只能回去吗?不能再多呆些日子?
太子,皇上如果老早传下命令,你能悠闲地游山玩水?不出三天他就能找到我们啊.
是啊,有什么事是父皇办不到的.我还真的应该感谢他的仁慈了.
这是皇上的诏书,看看吧.柳恨晚把黄帛递给我.
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内容了.
再让我多呆三天吧.三天就可以了.

皇上.柳恨晚是我这一生唯一尊重的长辈了,也只会是他见了我会不跪了.
皇上万乘之尊,应该自己多保重的,怎么能随便出宫见山野匹夫.
学生看老师,徒弟看师傅还不应该吗?更何况这里是京城,我想再游江南还没机会呢.我呵呵笑.
我是笑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假了.以前我对着柳恨晚虽然没话说,但也不会似现在这般客气了。
我这次探望柳恨晚是为了叙一下师徒之情么,还是有别的目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如今常常自己做过一些事后,很快便会忘记了.

小兄弟,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啊.你不是说每天都让我在西湖旁等你吗?
我黯淡的脸,大概已向他透露出什么了.所以他才会抓着我胳膊急着问我:到底怎么了,小兄弟?
我要回家了,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天啊,说完我就落泪了.我这个从小不哭的孩子,终于还是哭了.
我是来辞行的.说完这几个字已是泣不成声了.
他就站在他的房间里,我站在窗外.月亮钻进云层,于是一切都暗了下来.
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只能感觉他抱着我,抱着我一辈子.
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江南了,是不是以后我们都没机会再见面了.他低声说着.
如果我什么都放下,你肯不肯收我这个男奴啊?我也轻生说着.

两匹马驰骋在冬天的官道上,远山已遍布黄草,望不尽的苍茫.
太子,骑慢点吧,马会受不了的.柳恨晚在后面喊着.
可惜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唯有马速够快我才能体会身体被撕裂的快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流泪.
这三天,我四处寻访到一个绝美的女子,并于第三天到翼家见了翼楚才,他的父亲.
我让他在我离开后,要他第三个儿子翼天痕娶了那个女子.
他当时还在湖畔等我,怎知我却是在他家里.
我要给他一个某些方面极似我,某些方面极不似我的女子,那样我自己才会心安.
那样我才能抚慰自己的私心.
而他呢,再过十几二十年他都不会知道.

我知道那是多荒唐的事啊.骑在马上,我已经近乎不能思考了.
在这条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我已经疯狂了.
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宿命,承认自己所有的缺憾.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选择相信宿命.
命运之神啊,他在安排我出生的一刻起,就偷偷取笑我了.
我的生命,原来只是一场阴谋.
去了一趟江南,我却遗失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如果我的泪会滴下来,如果能长出什么,也应是最孤独最寂静最骄傲的水仙一株.

你们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下.我挥了挥手.
没有人敢留下.整个宫殿便只剩我一人了.有很暗的月光在窗外拂动.
这样冷清的气氛适合用来独自舔伤的,可是不知会不会愈合了.
风声响起,一把剑从后面伸出.
可是马上又有暗器破空的声音响起,我知道那是柳恨晚发出的.
剑偏了准头,从我头顶上空荡开.
不用转身,我就知道握剑的人肯定是近来窜出的复国声势很大的一伙中的一个.

柳恨晚从暗处转出来,手上还扣着一把飞刀.
皇上英明,算准了早晚会有人行刺的.柳恨晚说的语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事哪朝哪代没有,还是要有柳老师在才行那.
外面已经撕杀声已经传过来了.
这些我打心里所喜欢的汉子,如果我不是生于皇家……呵呵,太多如果了。
这些都是宿命啊,我注定了是皇上,他们注定了是复国者,管他之间有没有恩怨.

转过身去,我对柳恨晚说,不要杀他了.
我已经不想理这些闲事了,一切都感觉像是儿童在玩耍.而我永远都不会输什么.
柳恨晚还没动手.那个剑客,应该盯着我吧,我能感觉到.他们是仇视皇族的.
小兄弟,是你么?
我身子僵硬了.凝立在宫殿门口,一动不动.
已经十年了.十年间两人如同生死两隔,十年间我只能回望他的影子.
扼……啊……恩……一些似有似无的声音在我侯管中迟迟发不出来。
小兄弟,真的是你么?有金属砸在地面发出的哐啷的声音。

柳老师,你先出去吧。
柳恨晚支吾了下,顺从我的意愿退出去了。
我发现以前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我竟从未唤过他什么。现在该如何称呼呢?
是天气的缘故么?我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不已。
他一直叫我小兄弟,却从未问过我的名字。可是现在,我却以这种方式告诉他。
我叫皇上。我姓赵。我的名字,天下皆知啊。
甩了甩头,枯竭多年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转过身去,一张仍然俊郎的脸庞。眼里和我一样注满了泪水。
我的手,像是穿过了十年的时空,慢慢地抚摸他的脸郏。
小兄弟,你……怎么就走了呢……
当年我挽留不住你……你可知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你离开后我就离开了翼家……
我依然比他矮半个头,呵,该是令我欣慰的啊
我靠在他的胸口。无语。所有帝王的威严荡然无存。
小兄弟……小兄弟……整个宫殿只剩一两声抽噎声和断断续续的呢喃。

柳恨晚离开京城了。
在他宣读完遗诏后,他便回江南了。
他在我八岁那年就是为了培养一个仁慈的君主而进宫的,如今也算落叶归根了。
于是宋朝两百多年的历史里,便多了一个突然死去的帝王。
他没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子女,传给了自己的兄弟。
野史里能记载,他是给刺杀的,皇宫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又有记载,他已经游历江南了。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别人的.

我,十六岁那年选择相信宿命。
二十六岁那年销声匿迹了。二十六岁的我,应该也相信宿命的。
江南,风光绮丽的江南呵。
一条柔弱的柳枝便可拂动我的心了。
我是天。可是有一只鹰的影子投在我的心脏上,我便不去计较任何事物了。
一切都已无所谓了……
……
我只要那一声小兄弟,一声小兄弟就足够了……
……


后记:本故事显然是虚构了,已没认真去考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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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还是选择相信宿命,承认自己所有的缺憾
级别: 风云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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