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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元宵(一)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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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3-03-21   

元宵(一)

   元宵节的清晨,我从我一贯的噩梦里醒来,疯癫地叫着李妈的名字:“李妈!李妈!你要死
了么!死到哪里去了?我的衣服呢?我的斗篷呢?你想冻死我吗?”我一叠声的咒骂着。

   我的噩梦和我的坏心情,都是缘自我对这房子的痛恨——我确定这里是闹鬼的,真的,这里
是闹鬼的,打从那一年元宵我嫁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这里奢华又凄凉,明亮却又阴森——你没有看见,你没有住在里面,你不能体味——你会发
疯的——当夜里一睁开眼睛,看见早该熄灭的檀香兀自袅袅,幻化成一个女人的形状,又或者,
大白天的,日光晒在人身上,感觉全是冰凉——只能叫人放下窗帘,全部的窗帘,但是,莫名其
妙,没人去动它们,它们又会自动升起来。
   还有,就拿昨天晚上来说吧,其实每个晚上都是一样的,当我睡下之后,就会有一个看不见
的人躺到我的身边——那是个女人,她对我说:“求求你,离开这里吧!”
   “我也想离开……”我对她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办法离开……”
   “为什么?”她问,“门没有锁,窗户也没有栓,你自己出去吧……”
   “笑话!”我回答,并且对她冷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一个人有腿有脚就可以走得出去
了?真是笑话!”
   她没有说话,但是我才猜测她的神情是不解的——如果我能看到她的话。于是我对她道:
“我还有丈夫……还有丈夫在这里!他能让我走吗?”
   “你丈夫?”女人问,“他是谁?”
   我丈夫是谁?我试图在黑暗里寻找那个女人的影子——这更加是天大的笑话了,她,一个住
在上林苑的女人,抑或女鬼,居然不知道我丈夫是谁么?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上林将军,我们铴国
无冕的帝王。
   “我嫁给他有好多年了……”我昨晚对那女人说,“今夜我心情还不算很糟,就和你说说他
好了。”

   上林将军陈永晔,皇太后陈氏之弟,十三岁即随先皇出征,十五岁封大将军,先后率军踏平
了馘国,鄢国,繇国,黔国,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为先皇打下一片天下,而三十五岁的时
候,更加替当今圣上平定了万里山川。
   他原可以自立为王的,人们这样想。可是,他没有——为什么?许是他仗打得多了,脑筋打
坏了吧,谁又知道?谁又关心——你也许关心,但是我不。
   他安心地做了他的上林将军,位居满朝文武之首;安心地住在了上林苑,京城里,能叫皇宫
都黯然失色的庄园;安心地养了一堆门客,其中马屁精、庸才与真学士各司其职……最后,安心
地娶了我,太师叶岍的女儿,叶翩翩——
   怎么,你在笑话我么?你笑话我这样说了最高的官职,最好的庭院,最多的门客,然后就暗
示自己是最美的女人么?
   呵,你会这样不相信,那是因为你看不到我的缘故——我看不到你,你也一定看不到我的,
不是吗?若你能看到,你就晓得为什么京城里的人都说“宁得翩翩,不做神仙”了。
   什么?你这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么?
   来,我指给你看,什么叫倾国倾城……

   我从锦被中跳出来,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好凉,我只能踮着脚走——飞快地移动到梳妆台
前,揽过一面玉镜来。
   “来……我指给你看……”我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我想那如水的镜面,要绽放一朵艳绝
天下的奇葩,我就指给那女人看,什么是弯眉如月,明眸赛星——
   可是,镜子“乓啷”一声跌在了地上——
   啊,这是多么的可怖——镜子里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

   我就这样惊醒了过来,现在坐在冰凉得好像一具尸体的被子里,疯疯癫癫的喊着李妈,然
后,骤然住口——
   不,我怎么能叫她?

   李妈其实就是这个家里,我的另一个噩梦。
   我已忘记她是第几个服侍我的老妈子了——从前的,全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我怀疑,是夜里
的那个女人,若她是鬼,老妈子必定是被她吞噬了。丫鬟也一样,还有花匠,厨子,马夫——一
个一个的失踪,完全没了踪影。什么叫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去年元宵,李妈来了:“夫人,奴婢以后服侍您的饮食起居。”她两手握着,垂放在身前—
—惨白的手指交叉着,正搁在深蓝色的围裙上,显得白而透明,看见蓝色的血管——天啊,我为
什么感觉她的血液也是青蓝色的呢?
   我觉得她走路是不带风的,没声音的,办事是麻利的,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并且,她是
不惧怕夜里那个女人的,一直都没有消失的……
   我甚至怀疑,她和那女人是一伙的——
   曾经有一次,我听见琴室里我那张古琴琮琮的响——我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动我的东西
了,尤其是琴,我都不止一次警告那女人或者女鬼,叫她离我的琴远一点,可她就是不听——我
就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冲了过去。
   琴室的门却是紧闭的。
   我神经叨叨的用鸡毛掸子砸着大门:“给我出来!否则……”
   里面的琴声响个不停——啊,那个弹琴的,这样生涩的技法,活像正月里过早抽芽的迎春
花,瑟缩不堪。怎能这样糟蹋我的琴?
   鸡毛掸子的柄在暗红色的大门这留下秃鹫啄过般的痕迹,坑坑洼洼。
   “开门!开门!”我终于用整个身体向大门撞去——
   门就开了,凄然洞开,空无一人。
   我轻轻走进去,脚跟,脚掌和脚尖——我确定里面有过人的,因为火盆还点着。
   我纂周围鸡毛掸子,就像纂着剑——好,若那女人暴露在天光下,我便在她身上开一个透明
的窟窿!
   可是,我却没有见到那女人,或者任何人。
   炭火的躁热叫我不寒而栗——尤其,当我听见琴室的门在我身后轰然关上——有什么人夺门
而出。
   “贱人!哪里跑!”我像是一个侠客,起着鸡毛掸子追了上去。然而门却打不开了——从外
面栓上了。
   “混帐!李妈!李妈!你死到哪里去了?”我踢着门骂道,“你要是再不来开门,我就——


   李妈已经站在了我的床前。
   “夫人,您怎么把镜子打碎了?”
   我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玉——是噩梦里打碎的。
   “是那个女人……她作弄我。”我说,“她又来了,她叫我在镜子里照不出自己来……”
   “夫人,没有那个女人!”李妈说,语气好像是在哄一个屡教不改的固执小孩。

   对,和她说没用的——那天,就是我被关在琴室里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看我,当我是个疯
子。我还记得她的话——夫人,没有那个女人,是您自己在里面关着门出了神,我以为里面没
人,就把门栓上了。我当然骂她胡说,因为我分明听到了琴声。“没有琴声。”她说得斩钉截
铁,“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和她说是没用的。她必定和那女人是一伙的!
   我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抱着被子冷冷一笑,居然带了三分的妩媚:“把我的衣服拿来—
—是昨天叫你预备的那套。”
   那是——瓷青色的衫子和釉白色的裙子,配上瓦灰色的腰带。

   我的眼前,迷离地展开一幅画卷——
   我自己,系着釉白色的裙子,扎着瓦灰色的腰带,套着天青色的衫子,披流泉般的秀发,只
漫不经心一倚,仪态万千。
   远远的,在天光白亮的窗口,坐这一个人,不辨男女,看不清面目,正执笔为我画像。
   唉,画里的我,这样淡雅的色彩,就像一尊花瓶。
   花瓶,太师的女儿,高贵的花瓶,贵重的礼物,在纷乱的年代,被送来送去。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分明在欢喜?难道是因为那个给我画像的人?啊,那是谁?努力,
又努力,天光耀眼,刺眼,我怎么看不清那张脸?

   “夫人,更衣了。”李妈恭顺地捧着衣服。
   我从我的迷梦里回来——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为什么突然会准备这样一套衣服?今天
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是有人来给我画像么?还是已经画过了?我完全没有印象——啊,真的呢,
好像除了每年的元宵节,我对其他的日子都没有什么印象了——除了模糊的一些事件——比如琴
声,比如每天在噩梦里与那个女人相会,比如用人失踪,比如虚虚实实的幻境……唉,越是要想
起其中的究竟,就越是想不起来,渐渐,连我刚才吩咐了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夫人,更衣了!”李妈又叫了一声。
   “见鬼!见鬼!你要死了么!”我突然像被开水烫了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抱着被子在床上跳
着,“见鬼,你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衣服?”
   李妈站着,呆呆望着我这个反复无常的主子——她的手里,是一件豆绿色织锦的袍子,上面
镶滚着鸡油黄的边,更点缀着同样颜色的小花——这,这是什么叫人恶心的颜色!就好像一盘韭
菜炒鸡蛋!我几乎能闻到那叫人作呕的气味——浓烈的,正是过年,过元宵时辛辣,冲鼻,油
腻,一切的一切,把世界变成一个诺大的厨房!
   哦,我的天!厨房!李妈就是那厨娘,没有错的,她,串通了那女人,那女鬼——她,她
们,想把我吃了?
   “滚出去!滚出去!”我一把扯下一个蚊帐钩子——这是武器——接着我又扯下另一个,挥
舞着,“滚出去!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李妈只有向后退,退,一直退到房间外面。
   “别关门——”我又喝了一声——监视着她,看她悻悻地把手从门上移开,我才稍稍松了口
气。

   这时,我感觉到冷——我只穿着我雪白的雾一样的小衣和袍子,在凛冽的风里,我觉得自己
会凝结。
   我嘟囔了一句,抱紧了被子,跳下床,跨过粉身碎骨的玉镜,去开箱子找衣服穿。
   我想,我该有很多的衣服。
   “不是吗?”我对着虚无说,我知道那女人在某个角落,她一定为她的诡计得逞在偷笑。
   “可是你错了……”我打开箱子,“我是太师的独生女,是上林将军的爱妻,我的衣服首
饰,比皇后的还多……”
   “我要让你看看……”我喃喃,愤愤,絮絮,叨叨——
   我怔在原地。
   那箱子,它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洞?漆黑,深夜里无尽的寒冷和阴暗,吞噬一切的洞——无底
之洞!
   我的衣服呢?我湖蓝色的裙子呢?我烟紫色的罩衫呢?我乳白色的坎肩呢?我的……
   无底之洞突然显出血色——通红,嫣红,殷红,艳红,火红,玛瑙红,夕阳红,胭脂红,鸡
血红——娶媳妇嫁女儿办喜事一样的红!我伸手一捞——哎呀,这可不是我出嫁时的衣服么?

   元宵节,大吉大利,娶妻嫁女皆便宜。
   大红的爆竹,噼里啪啦在空中炸开,喜洋洋——唉,你可见过战场?你可见过兵变?我就见
过,记不得哪一年了,很久了,但是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刻出血来,永远结不了痂——兵变就
是,上林将军,他用大炮来镇压,炮弹飞出去了,掉在人堆里,血肉横飞——你可见过?你可见
过?那些残破的躯体,就是特大号的爆竹,在空中炸开了,红艳艳的飞散……
   飞散,然后坠落。“卜”的一声,落在我的花轿上,打着旋儿,一阵小风,掀起轿帘儿的一
个角。
   我看见外面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只有脑袋和头发,没有五官。爆竹衣子落在他们的头
上和身上,长街如同血肉模糊的战场。
   好得很,血肉模糊。
   上林将军是马上建功的,也几乎马上得了天下,所以,战场,他该在战场上娶妻。
   妻子当穿上浴血的嫁衣。
   当涂上泪血的胭脂。
   当抿着咳血的朱砂。
   还要——指甲染上凤仙花汁,血红,像刚刚杀了人一样——
   杀了人,杀了谁?
   我的手,为什么这样红?

   我捧着衣服,血淋淋,如同把自己的胸膛剖开,剜出了心脏,一个血洞。
   “你搞什么鬼!”我对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说,声音杀气腾腾,“你搞什么鬼?你把我的衣
服弄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女人的声音终于虚无缥缈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丝的胆
怯——太好了,她竟好像害怕我。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怒骂道。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女人的声音在我的逼迫下变得慌张,“不是我……我
从来不知道你有哪些衣服……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敢动你的……我从来……”
   “你敢发誓么?发誓若你动了我的衣服,你就要被我掐死?”我咬牙切齿地逼问,然后突然
换了语气,“算了……不要你发誓……我要那些衣服做什么?他死了,我不独活,我穿给谁看?
算了……”
   我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谁死了?我不知道。
   “菩萨在上……”那女人可怜巴巴的说,“若你真是那个上林将军的妻子……你就只有那身
嫁衣……真的……只有那身嫁衣……”
   “你胡说——”我狠狠的,一字一字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嫁衣……我怎么可能……”
   一些纷乱复杂的情绪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真的讨厌嫁衣吗?为什么会有女人讨厌嫁衣呢?我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我在某一个元
宵节,还兴奋地绣着嫁衣呢!

   元宵节,元宵节,外面挂着朦胧的灯,灯下一张张朦胧的脸——哎呀,那是怎样的热闹?谁
与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呸呸呸,姑娘家怎的不要脸想起这事来?
   却也难怪,谁叫我,绣的是水红色嫁衣呢?三分的甜美,那是鸳鸯戏水,七分的吉利,那是
龙凤富贵,牡丹花开,蛱蝶来——翩翩,叶翩翩,那就是我。
   依稀还有个丫鬟,亭亭,记不确面目了——仿佛脸庞圆润,恰似一盏灯,从中央的一点光慢
慢晕开去,成为一个环——这如同,当你心里有了一个人时,那种甜丝丝的感觉,缓缓蔓延,荡
漾,主宰你的全身。
   “小姐……小姐……”她唤我。
   我没听见,只在白日梦里对着虚幻说:“明年我们再来一次?”然后,听见一个男子低沉的
嗓音:“翩翩,我记得你了,你也别忘了我——”
   唉,你在哪里呀?说好了今天一同放灯的,要一早就去的,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影
子?
   “小姐……小姐……”丫鬟还在叫着。
   小姐,小姐……
   等嫁衣绣好的时候,就该叫夫人了吧?

   “夫人……我真的……”
   女人的声音阴恻恻的——我曾经那样盼望这“夫人”的名号,怎么如今听来就是毛骨悚然?
   对了,对了——
   是这闹鬼的上林苑!是这个女人,这个女鬼!
   是她叫我神智不清,神经叨叨,疯疯癫癫。
   “你——”我把嫁衣脱手抛出去——好像那鲜血喷涌而出,或许溅到那女人的脸上,鬼,就
怕被血淋头。
   “你给我现出原形来!”我十指如勾,朝着嫁衣落下的方向扑了过去。
   她发出一声尖叫——我晓得她后退了,后退了,退无可退了,绊在门槛上了,跌坐下去了,
然后,倏的跳了起来,转身跑了。
   “贱人!你往哪里跑!”我怒喝道,“我决不会再放过你了!”
   我白衣飘飘,翩翩然追到了门口——
   好刺骨的风。
   见鬼了,在我找到我的像花瓶一样颜色的衣服前,我必须穿着我的嫁衣了。

   在出嫁多少年后,我又在元宵节穿上了我的嫁衣——可笑,是不是?
   不,我只觉得可怖。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感觉,我每一年的元宵节都穿着嫁衣呢?
   我不清楚,或许,就为了配合元宵节喜庆的气氛?看啊,这柱子,这窗户,这门——包括那
被我用鸡毛掸子戳出的坑坑洼洼的,都油漆一新,恍如当日办喜事时的情形——所以,我也该穿
着红色的衣服,游走。

   龙脑香的味道——知道就是那女人身上的,我跟随。
   穿过雕花窗户的长廊,清冷的天光从窗格子外透进来——利刃一样刺骨。我咒骂着李妈,同
时把帘子一一放下。
   龙脑香,龙脑香,好像就去了书房的方向——

   “你给我出来——”
   这一次,真是运气,这女人来不及栓门,我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
   我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翕动鼻翼,搜索她的气味——宝华轩墨汁的味道,掩盖了她身
上的气味——我走到桌子边,那上面有磨了一半的墨汁。
   我怔了一下——是上次那个丫鬟失踪前磨的呢,还是上上次的丫鬟磨的?或者墨汁从来就是
这样?
   一支点梅笔,一支依文笔,我居然有心思端详。

   我用食指中指和拇指捏住笔杆,无名指顶着,小指翘成一朵兰花。
   丫鬟为我铺开曳云轩的信笺,本白色的纸上,淡淡的有一朵朵云彩。
   点梅笔蘸了墨汁,圆润饱满,淋漓。
   “年年元宵,今又元宵,元宵灯火重,又上几重霄?日日相见,今却不见,见面亦不识,何
苦重相见?夜夜凭栏,今夜凭栏,凭栏遭风雪,泪湿白玉栏!岁岁今朝,今朝何朝,朝朝复暮
暮,明朝是他朝……”

   淋漓,我一时失神。
   我把字写在了新粉的墙壁上,玉女簪花体。
   “元宵灯火,隔断九重霄;见面不识,枉然重相见;凭栏风雪,凭栏风雪,白玉栏杆湿,又
化风共雪——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挡不下明朝他朝,空把泪眼抛……”
   过多的墨汁,在先前的几个字上流淌下来,我的泪水。
   干涸的笔,在最后的几个字上,留下飞白,我的泪眼。
   我怎么,如此心痛的感觉?
   我怎么……
   我用手指碰了碰最漆黑的几个字,黑了指尖儿,我用来在墙上打下我的印记——一点,两
点,三点——怎么点点都成了红色?是谁?咳血,喷溅在墙壁上?

   我呆呆看着墙上的血迹……是我的血么?是我的血还是他的血?
   啊,他已死了,我为什么独活?

   “夫人——”李妈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
   “恩?”我一转身,让她看见墙上的字迹。
   可是她没有吃惊,她不会吃惊,她没有表情。
   “夫人——”她说,“客人来了。”

窃书,窃书不能算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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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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馘国,鄢国,繇国,黔国?


第一个字好生僻,后面三个也较少用~~国名么,还是齐鲁燕赵魏韩秦楚越吴蜀之类的来的简单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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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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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生造出来的国家
所以想用比较生僻的字
窃书,窃书不能算偷的………………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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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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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都是这样啦,以前看过的几篇类似风格的文章,都喜欢用类似的国名^_^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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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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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否则以我这种从来不编造历史的人,怎么能编出这种生僻的国名?
还不是受人启发………………
窃书,窃书不能算偷的………………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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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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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i][b]下面是引用窃书女子于2003-3-21 19:22发表的回复::[/b][/i]
是啊,否则以我这种从来不编造历史的人,怎么能编出这种生僻的国名?
还不是受人启发………………
[/quote]
至于这个罪魁祸首呢~~~~~~~~~~~~~~大家心照不宣拉:)

赫赫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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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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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
我好象都不知道呢……………………
我除了会看到沧月姐姐的文里这样编造,还有,就是萧如瑟,其他的,倒还少看——是我看的少
而已
呵呵
你心照的哪一位?
窃书,窃书不能算偷的………………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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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3-03-21   
回复:回复:
[quote][i][b]下面是引用窃书女子于2003-3-21 21:20发表的回复::[/b][/i]
心照?
我好象都不知道呢……………………
我除了会看到沧月姐姐的文里这样编造,还有,就是萧如瑟,其他的,倒还少看——是我看的少
而已
.......[/quote]
前者~~~:)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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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3-03-21   
回复:
汗………………
原来是她
她不喜欢用真的历史,喜欢编造历史
呵呵
是此中高手
窃书,窃书不能算偷的………………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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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3-03-21   
回复:回复:
[quote][i][b]下面是引用窃书女子于2003-3-21 23:08发表的回复::[/b][/i]
汗………………
原来是她
她不喜欢用真的历史,喜欢编造历史
呵呵
.......[/quote]
武侠本就是虚幻,真的历史,又怎及得上虚幻的来的随心所欲~

不过以真实历史为背景写就的文章,以及以真实武术感觉描写的文章,具有更现实的感觉:)

ps:两篇拙作,能否提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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