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这些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一个神圣公有制的工厂中,并将其彻底腐蚀。”
红旗的意念在毛赤宇的脑海里刚刚响起,就听工厂内的工人们忽然唱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歌声悲壮,震耳欲聋。防暴警察吃了一吓,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名工人站到门前,向防暴警察们宣读《告全体人民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我们在低矮的陋室里哭泣时,杨勇怀在享受着五星级酒店;当我们的孩子因交不起十元钱的学杂费而被迫停课时,杨勇怀的子女却在加拿大读昂贵的私力学校;当我们的老人因没钱看病而被迫长年吃镇痛片苟延残喘时,杨勇怀一掷千金只能让他自己上一回电视。我们的厂子是有着几十年光荣历史的革命老厂,创造过多少个生产奇迹,现在却被杨勇怀搞的,警察同志们,你们忍心为了维护一个资产家的利益而向同是工人阶级的我们开枪吗…………”
红旗听了这些话,表情变的很严肃,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该发生在现在,而是在一百年前啊……”
“我有了一个办法。”毛赤宇忽然想到,他对红旗说,“咱们去办公楼,只要拿住杨勇怀,一切就好办了。”
工厂三米多高的围墙对红旗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两人很轻松地就翻越过去。落地之后,毛赤宇辨认了一下方向,与红旗一起隐身朝办公楼跑去。他对这一片厂区很熟悉,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很快就摸到了办公楼的楼门前。
这栋楼有十层高,整体已经很旧了,在夜色下颜色发灰,好象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楼里大部分窗户都黑着,只有第六层的某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毫无疑问,杨勇怀就在那里。目前迫于防暴警察的压力,大部分工人都去了工厂大门口,只留下十几个人看守着楼门口各处,防止他逃出来。办公楼前的空地一片狼籍,到处是碎木、纸屑甚至还有一个被踩烂的杨勇怀头像海报。
红旗和毛赤宇并不需要走楼梯,红旗运起信仰之力,将两个人直接送到了六楼办公室外的窗户旁边。毛赤宇自己也试着使用信仰原力,让自己在半空中保持着平衡。当他们落到办公室窗外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毛赤宇示意红旗先别冲进去,先听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户里面传来,正是杨勇怀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谄媚。
“维达先生,您要理解,这是极少数分子故意闹事而已,全厂职工还是无上欢迎您的。”
维达先生?红旗和毛赤宇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快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我说杨先生,我仅仅昨天才抵达贵地,希望能见到你们的诚意,但今天就被贵厂的工人们包围在这办公楼里,我想我必须得重新考虑一下投资计划了。”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就是达斯.维达的。毛赤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他是为了红旗或者毛赤宇而来的吗?还是说单单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为了毛赤宇,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无数问题闪过他的脑海,在他得出一个合理解释之前,杨勇怀又说道:“您放心,我已经联络了治安部门,您看,防暴警察立刻就会冲进来解救我们,顺便教训那些低素质的工人。这栋楼有保安守卫,他们冲不进来的。”
“希望如此,杨先生你要记住,我投资的条件是要裁掉三分之二的员工。”达斯.维达的声音听起来很悠然,而且没什么警惕性,应该是还没发现红旗和毛赤宇就在附近。杨勇怀连忙回答:“当然,当然,我已经将80%预定要裁掉的职工都赶走了,剩下的20%也会在两周内遣散。”
“很好,很好,如果象这样的一个工厂想盈利,就必须挤掉无用的脓血。老抱着那种同情弱者心态,是赚不成大钱的。”
“维达先生所言甚是,真不愧是著名实业家。”
“给那些贱民这工厂的所有权,就好象是把劳斯莱斯交给一个3岁孩子手里。只有精英阶层统治的地方才有前途。”停了一停,达斯.维达又说道:“杨先生,你有兴趣做这些精英中的一员吗?”
杨勇怀好象得到了什么极大恩典一样,感激涕零地说道:“维达先生,我非常荣幸。”
“不用谢,你身上有这种素质,你简直天生就是我们中的一员。”
“啊,是真的吗?”
这时候毛赤宇听到红旗对他急切地意念说:“不好,达斯.维达开始腐蚀他了!”
“腐蚀?”
“对,腐蚀!这是资产阶级最擅长的一种阴谋,他们会把人类的贪欲加以引导,并无限强化,直至这个人彻底成为欲望的俘虏。”
“…………”
“共产主义战士的力量来自于对共产主义无限信仰的精神力;而那些资产阶级走狗的力量则是来自于无限贪欲。现在这个杨勇怀就要被他这样“腐蚀”了。
“那我们怎么办?”
“虽然我很不想救这个家伙,但他毕竟是共产党员,我们必须阻止他被敌人腐蚀。”
“…………好吧。”毛赤宇勉强答应了。
这时候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喘息,红旗和毛赤宇拨来窗帘一角,看到达斯.维达将手放到杨勇怀的头顶,用另外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动着几张美元钞票,同时嘴里在说:“杨先生,这世界上什么是最重要的?”
“是钱。”杨勇怀象是被催眠了一样,喃喃地看着钞票说道。
“说的很对,是金钱,你的脑子里要这样想,是金钱。”
达斯.维达的右手猛地放出一阵白光,直接渗入杨勇怀的脑袋。后者对金钱的欲望已经被挑逗起来,只消达斯.维达运用自己的力量将这种欲望强化到一个程度,这个人就会被彻底腐蚀,成为奴隶。而杨勇怀的欲望被挑逗起来的速度,快的连达斯.维达都没有想到。
“不能再等了,冲进去。我去阻止达斯.维达,你就用刚学会的信仰原力帮杨勇怀化解腐蚀的力量!”
“什么?帮他化解?”
“对,他毕竟是共产党员,还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别说了,没时间了。”
红旗说完,运起批判之斧,“哗啦”一斧劈开铝合金的窗户,然后跳了进去,毛赤宇则紧随其后。
“什么?”
达斯.维达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红旗,心神大震,放在杨勇怀头上的右手不得不撤回来,下意识地进行防守。红旗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唰唰唰三斧,然后充满怒气地大喝一声“中央集拳!”,一拳直直捣向达斯.维达胸口,达斯.维达慌乱间哪里能够招架,就听轰隆一声整间办公室都被震的摇摇欲坠。
毛赤宇趁红旗杀出去的时候飞步跑到躺在地上的杨勇怀身上,他一看这个肥头大耳满脑肥肠的男人就觉得恶心,一想到还必须要替他疗伤就觉得恶心。但是这种情势之下也没有办法,他运起信仰原力,努力回忆红旗当时的做法,希望把这股力量转化为“自我批评”,并植入杨勇怀的大脑中,以期能够消解达斯.维达打进去的贪欲腐蚀。
一接触他的肩膀,毛赤宇就发觉不对劲,他努力形成了“自我批评”,但发现根本没办法进入这个男人的体内,他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斥力,根本不容“自我批评”渗透。毛赤宇很奇怪,从达斯.维达开始“腐蚀”他开始到现在一共不到一分钟,这男人的贪欲之力却已经强到了无法批评的地步。他低头一看,原来杨勇怀还紧紧攥着那一叠美钞不放。
“呸!”
毛赤宇没想到这家伙已经不可救药到了这地步,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不再理他,抬头去看红旗与达斯.维达之战。那边两个人打的正凶,达斯.维达上一次跟红旗是两败俱伤,可他实力本来就不及红旗,现在又被红旗占了先手,很快就被打的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杨勇怀西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毛赤宇犹豫了一下,从仍旧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的杨勇怀衣服里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杨总吗?我们立刻就进行突击,请您在办公室里藏好,不要出来,我们会派专人去保护您。”
“糟糕!”毛赤宇听到这话大惊,把手机甩到一边,冲红旗大叫:“红旗!不好了!他们要开始突击工人!” 还没等红旗回话,毛赤宇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可怕的力量升起,他一回头,竟然看到杨勇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肥胖的脸上带着痴呆的表情,一双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芒。
“可恶!你给我去死吧!”毛赤宇将相当成分的“信仰原力”和“革命之暴”混杂在一起,运到右拳猛地向杨勇怀击去,他心想自己好歹也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信仰之力,打倒一个普通人不成问题。
但是他一拳出去如泥牛入海,杨勇怀似乎一点都没反应,反而双手一抱,把毛赤宇抱在怀里,用力挤压。毛赤宇想起以前红旗说过,资产阶级是使用精神刺激的办法来引出力量,在短期内实力凌驾共产主义信仰之上,现在恐怕就是最生动的例子了。
可惜明白这一点对局势也没什么改善,以毛赤宇现在的力量,除非再次爆出革命之暴,否则无法胜利。毛赤宇想起上次的教训,强忍着不用革命之暴,只得向红旗呼救。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极大的喧闹声和呐喊声,还夹杂着电焊的声音与骂人声,看来是防暴警察开始进攻了。工人们堵住门口,《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再度响起,所有的工人都加入这一场合唱,歌声苍凉悲壮,划破夜空。
红旗一人不能兼顾,他听到毛赤宇大声呼救,又知道外面包括毛赤宇父亲在内的工人们处于危险之中,两难之下,他不得不做一个抉择。只见红旗痛苦地大吼一声,专政之镰暴涨三尺,先迫退达斯.维达,让他连退了十几米,然后转身杀回。而达斯.维达也不敢恋战,怪笑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红旗杀到两人跟前,伸出双臂硬将他们分开,拽上毛赤宇就要从窗户跳出去。杨勇怀却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全身白光大耀,夹带着极其强大的贪欲之力朝红旗扑来。红旗也没想到在短短几分钟内这家伙的贪欲竟然被刺激到了这种程度,不由得气的双目圆睁,将全身力量贯注于右手,怒喝一声: “既然你已经被腐蚀,那就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你只配被专政!!”
说罢红旗一记“专政之拳”重重地正中杨勇怀的小腹,这力量实在太大了,杨勇怀惨叫一声,“嗵”的一声肥胖的身躯竟被红旗打出窗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自六楼远远地摔到了办公楼前的空地上。
就在同一时间,距离他落地地点几十米开外的大门“哗啦”一声被焊枪强行打开,最后一道隔离防暴警察与工人的屏障也消失了,大门两边都发出极大的呐喊声,让这个夜晚变的喧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