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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赤旗寰球记---暴强的玄幻小说,让人拜服的BT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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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4-12-10   

赤旗寰球记---暴强的玄幻小说,让人拜服的BT作者

第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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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爸爸已经下岗了,你难得回来一趟都没弄些好吃的给你。”
毛赤宇的父亲嗫嚅着对自己的儿子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与歉疚。在毛赤宇眼前的饭桌上,摆放着三碗白米饭,两碟咸菜,一盘青菜,还有一盘几乎看不到油水的炒土豆。这就是他们家今天的晚餐。

毛赤宇点点头,沉默地坐到椅子上,什么也没说,22岁的他很清楚“下岗”这个词对于自己家庭的意义是什么。他的妈妈看看自己儿子瘦弱的手臂,暗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碗里的饭拨了一半到他的碗里,一家三口人各自拿起筷子,在一种沉滞的气氛里开始吃饭。

吃过饭以后,毛赤宇的妈妈开始去厨房收拾碗筷,而他父亲则颓丧地靠在椅子上,紧闭着嘴唇,目光越过毛赤宇的肩膀,向他身后望去。毛赤宇知道父亲在看着什么,那是历年来的先进工作者奖状与锦旗,还有一张全省劳动模范的证书与合影。

“三十年了,三十年……”忽然他父亲轻声地感慨起来,眯起眼睛,语气混杂着自豪、怀念以及异样的枯涩。毛赤宇看着他,忽然发现父亲老了,虽然今年还不满五十,但已经鬓见白发,蜘蛛网般的皱纹爬上额头与脸颊;尤其是这几年来,父亲的衰老程度明显加快。他记得他小时候父亲每天都是神采奕奕地去上班,然后高高兴兴下班回来,甚至还有力气把他举的高高的;而这几年以来,父亲几乎每次回来脸上都带着愁云,而且日益增多,他甚至觉得父亲的生命力都被这愁云一点一滴地吸掉了。

他父亲本来是一家国营重型机械厂的资深工人,年年劳动模范,优秀共产党员。这几年这家重型机械厂效益不好,每况愈下,几乎要到了破产的边缘,最后不得不卖出去,而买主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裁员三分之二,于是他的父亲很不幸地也在下岗名单之中。

“什么效益不好!根本就是那些当官的乱搞!”

毛赤宇有一次听到父亲跟同事聊天的时候突然大声说道,父亲的表情很激愤,说的时候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积都发泄出来,他印象里可没见父亲这么愤怒过。

“那些个厂长和主任们根本就是打着改革的幌子腐败,变着法地从厂里捞钱,别的什么都不管!咱们工人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没地方发,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他们却还能天天吃酒席洗桑拿开好车找小姐,这什么世道?”

“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黑心到这程度,一车原料能卖给厂里十次,全新的水压机当废铁扔,搞合资这么大的事连职代会都不开,就这么把这个厂掏空了,他们好,调动的调动,走人的走人,剩下一群无辜的工人替他们受过!”

其实这些事不用他父亲说他也知道,现在这些事情早就是尽人皆知,报纸广播网络天天都报,反腐电视小说也是一部接着一部,可是有什么用呢?下岗工人还是千千万,毛赤宇记得在中学的政治课本上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层,是主人翁;大学政治经济学说剥削是资本主义特有的现象;可这似乎与现实并不一样,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现在他的父亲下了岗,母亲身体一直有病,而自己刚上大三,整个家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之中。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但是他们却要来承担。父亲总喜欢念叨一句话:“想想这厂子当年多么的……”

“孩子他爸,咱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呐?”

母亲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关切地问道。父亲缓缓转过头来,说:“我回头跟老赵问问看,看能不能借钱买辆板车,实在不行弄辆旧的也行。”

“爸你要拉板车?那怎么行?!”毛赤宇大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爸你的身体怎么干的了那种体力活,你的腿还有伤啊。”

“累是累了点,但好歹能有口饭吃吧。”父亲说的很平静。

“您,你别去!“毛赤宇觉得自己眼眶一下子变的湿润,情绪也激动起来, ”我去,我去。我不念大学了,我替您去拉车,我年纪轻,体格好。”

“胡闹!”父亲眉毛一立,拳头“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读书!邓小平同志说过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你就是咱们家的第一生产力,不读完大学能行吗?”

“可是……”毛赤宇还想争辩。

“不许你荒废学业,咱家供的起你!砸锅卖铁你也要把大学给我读完!”

父亲的话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当天晚上,父亲就逼着毛赤宇返校,并且严厉地说绝对不允许他偷偷去打工,要专心学习,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说完以后,父亲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放到他手心,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买些营养品,补补身体,别累着……”毛赤宇接过钱,死死咬住下巴,拼命让自己忍住不掉眼泪;一直忍到走出家门父亲把门关上以后,他终于不能控制自己,就在楼道里把脸靠着墙壁,无声地哭了出来。

毛赤宇的大学距离他们家一共是十五公里,坐公共汽车够去要3块钱,而民营小巴士则是4块。他舍不得花这个钱,于是决定步行去大学。十五公里走三、四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到大学宿舍的时候恰好是午夜;虽然大门已经锁了,但他知道一楼厕所有一处玻璃碎掉了,可以从那爬进去。

好在这时候还是晚夏,气候并不冷,夜间甚至还有些凉风,走起路来颇为惬意。前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一路上毛赤宇一边走一边沉思,一个声音超越了悲伤的范畴,在他心里一直在呐喊: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诚实劳动几十年的工人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而那群贪官却能够花天酒地?为什么现实和政治书上说的不一样? 难道真如网上一些文章所说,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到资本主义最长的一条路?

纷乱的思绪随着毛赤宇的脚步不断在心中舞动,这些思考固然不能给他带来心理上的慰籍,也找不出答案——毕竟他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无法了解——但这至少能够消磨时间,让他在这段漫长的路上不致于太过无聊。

大约走了三个小时,毛赤宇开始觉得双脚发酸,胸口也有些喘,小腿肚子还有点抽筋的迹象;毕竟这段路不短,而他晚饭没有吃饱。他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看有没有水管子之类的地方,可以喝上一口解渴,也顺便休息一下。

这一段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城市建筑与农村在这里怪异地结合在一起,零星几栋灰色的房子散落在一片空地之间,有的已经盖完,有的则是盖到了一半就终止了,废弃的手脚架和残缺不全的楼顶黑暗中看上去好象舞动的怪兽,塑料袋与泡沫白饭盒满地都是,还有东一堆西一堆的沙土与垃圾。这些造型各异的存在将道路两旁分割成了无数或宽或窄的过道,仿佛迷宫。

现在大概是11点左右,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房子亮着灯。毛赤宇想既然是建筑工地,怎么也会有水管子吧;他这么想着,走近一处三层小楼前的院落。严格来说这是栋毛坯楼,只有主体工程完成了,里面空旷一片连墙壁都还没粉刷。楼里死寂,肯定没人在里面。

毛赤宇给自己壮了壮胆,推开半掩的铁门,走进院子,四处看是否有水管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让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就好象有一股力量吸住了他的心脏,并且拼命撕扯,但又捉摸不到。

他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是想转身离开这院子,可是双脚根本无法移动;慢慢地,这力量越来越强,毛赤宇的感觉也越来越痛苦。他惊奇地发现,现在起了变化的并不只是他的感觉,他四周的环境也开始变化起来!夹杂着粉尘的空气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毛赤宇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流动的轨迹正集中到院子的中间来,不时还有小小的火花在空中爆裂,发出“噼啪”的声音。

毛赤宇从来不曾碰到过这种情况,他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旋涡的中心,一声不吭;他的直觉告诉他,很快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至于是吉是凶都不所谓,反正都没有办法逃避,因为整个人现在都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束缚住了。

很奇妙,他并没觉得恐怖,那力量只是束缚住了他,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甚至能体会到一种让洪流洗刷全身的爽快感觉。

那旋涡越转越快,在这小院子里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小龙卷风,噼啪的火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毛赤宇被呼呼的风吹的睁不开眼,连身子都被向后倒去。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和耀眼光芒从龙卷风的中心爆开,龙卷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气流向四周狼狈地散去,一下子把毛赤宇撞倒在地。他惊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风一下子停住了,刚才那种揪心的疼痛也消失了。

他抬起头,发现在院子中间多了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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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05-10-09   
不错,好帖
☆最初的梦想,最后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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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4-12-17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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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4-12-10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客观存在的力量,对世界产生最为具体的影响;而我们的精神与思维则是这种力量的反映;换句话说,精神来源于物质,而又反作用于物质,这并不否定唯物主义的精髓,反而是一种辨证的态度看待物质与精神的关系。”

兰飞扬一边说着,一边让毛赤宇试着释放出同样力量的信仰原力与革命之暴。

“你看,你的力量源自于你的精神,却发自于你的肉体。共产主义也是如此,生产关系的变化产生了共产主义思想,而共产主义的思想则反过来促进了生产关系的革新。历代无产阶级革命的意义就在于让主观思想带动客观规律前进,同样道理,你也试着让你的信仰原力带动革命之暴在你体内流动,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必须这么做才能驾驭它。”

毛赤宇一边尽力理解兰飞扬的话一边让自己的力量尽量平顺地流动,同时他开口问道:“那么修炼了自然辨证法后,我会变的更强吗?”

“不完全是。”兰飞扬回答:“如果说《共产党宣言》是信仰之力的修炼总纲,那么《自然辨证法》则是其原理阐述。它并不提供强大的力量,它只是让你理解自己力量的运转规律,并更有效率地去使用它。”说完他朗声道:“事实上,辩证法被看作关于一切运动的各个最普遍的规律的科学。这就是说,辩证法的规律无论对自然界中和人类历史中的运动,或者对思维的运动,都必定是同样适用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信仰之力的武学修炼。”

毛赤宇紧抿着嘴,手中和头上慢慢冒出白汽,他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的跃动,一股平和,一股狂暴;以往他总是被这力量压服,当他现在明了自然辨证法的道理之后,一瞬间觉得自己站在了高处俯瞰这股力量,而不是与其纠葛。是啊,这力量是由自己的身体产生,即使他是最强大的精神,依然要由客观物质来支配,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更能控制这力量了。

“思维规律和自然规律,只要它们被正确地认识,必然是互相一致的。”兰飞扬再度翻开书,将这一行话指给毛赤宇看。“你看,这句话说的就是信仰之力修炼到至高境界,信仰原力与革命之暴达到了一个完美的调和,他们的最高形式都是互相一致的……”

毛赤宇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内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张栩是上午八点回的宿舍,老大告诉他毛赤宇打过电话来说今天不来了,让他们帮他请假。张栩“唔”了一声,把车钥匙扔还给老四,开始盘算怎么开始修炼信仰之力。红旗所展现出的力量太棒了,让他极为痴迷。张栩一直的梦想就是变成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这样就可以锄暴安良,顺便满足一下他的小小愿望——受到漂亮小姑娘的青睐。

“多读马克思主义著作啊……”

张栩趴在教室书桌上,拿着一本理论一边翻一边嘟囔着,他起先还很认真地读,到了后来就发觉自己眼皮开始打架,书里的话对他来说实在太枯燥了,远不如武侠小说里的内功心法好学,他一直在想那些少侠是不是也学这些枯燥的玩意最后成了正果的。

正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沈凉走到他旁边,“啪“地拍了他一下头,问道:“喂,毛赤宇呢?”张栩一看是沈凉,赶紧爬起来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沈凉听了以后,一双大眼睛瞪的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她急切地拉拉张栩的袖子,小声问道:“那红旗呢,他也跟去了吧?”

“是啊,他们是飞去的哦!”张栩兴致勃勃地比划着手势。

“有红旗的话就放心了,呼……”沈凉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

“哎,如果咱们也能练成那样子的话,那该多帅呀。”张栩叹息着晃着脑袋,沈凉嫣然一笑,把身体偏了偏,挡住旁人视线,然后平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只见她的掌心“腾”地一声升起一团红颜色的小球,小球并不大,在她白皙的手掌映衬下异常清晰。张栩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盯着这个小球看了半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沈凉看有人过来了,把手掌一握,小球“啪”地一声消失;张栩拉着沈凉急切地问:“你,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理论学习啊,别忘了我可是正派党员呢。”沈凉翘着下巴得意地说,然后“嘻嘻”一笑,道:“我说张栩,你要是想修成正果,先把你的性子改改吧,别看见漂亮女生就走不动道。”

“哪儿呀……”张栩悻悻地回答,“您看,在您面前我也走的动道嘛……”

“哼,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沈凉杏眼一竖,装做要发作,这时候教室外一个同学跑进来,大着嗓门冲着他们两个就过来。

“喂,喂,张栩张栩!”

“怎么了?”

“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是男的就说我不在。”张栩没好气地嚷嚷。

“是女的!曲佳音!”

张栩听到这名字“楞”了一下,然后给了那个人一拳:“靠,别逗了,你他妈唬谁啊?”“我骗你我是小布什么!”那人也急了,一把拽着他就往教室外面去。到了教室外走廊,张栩一边嚷着“别拉拉扯扯的”一边拼命挣扎,忽然旁边一个温软的女声传来:“哟,你就是张栩?”

张栩一下子不会动了,张口结舌。那同学把他衣领松开,自顾进了教室,剩下他一个人往旁边定睛这么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生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个女生一袭天蓝色长裙,两条莲藕似的洁白手臂背在后面,容貌清纯脱俗,长的极似日本明星深田恭子。张栩一见之下,就好象韦小宝第一次见了阿珂一样,只觉得口干舌燥在心里大叫“辣块妈妈”了。

“你就是张栩吧?”那女生又问了一句。

“啊……是,是,我就是。”张栩现在即使没失魂落魄也差不多了。

那女生大概早就见惯男生这样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说:“你好,我叫曲佳音,是英语系二年级的。”

张栩和她握了握,只觉得曲佳音的纤纤细手细腻滑嫩,握在手里别提多舒服了。曲佳音他早就知道了,她是英语系数一数二的校花,人长的漂亮,而且会跳舞,每年学校文艺汇演她总是压轴。这所大学的男生晚上卧谈百分之五十都是和她有关系,垂涎的人更是不可胜数;目前她还没男朋友,于是包括张栩在内的男生都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把她当做可望不可及的梦中情人。

而现在这位校花居然亲自来找张栩,这一下子就让他有点懵了。他身后教室里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冲他指指点点,套用古龙的一句话说,如果目光能杀人张栩已经死一百次了。

最后还是曲佳音打开话题,她对张栩说:“请问你今天放学后有时间吗?”

“有,有!”张栩忙不迭地点头。

“是这样,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那咱们约到下午五点学校旁边那家麦当劳见面好吗?”

“行,行!”张栩现在只会单字蹦了。

曲佳音见他答应了,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嘴边俏皮地说了一句:“不要忘记哦!”,然后转身离开了。张栩站在原地浑身麻酥酥的好象在云里漂一样,只有鼻子还是大声喘息,拼命捕捉空气中每一个带着曲佳音身上那股清香的分子。

回到教室,张栩少不得被那群男生盘问,他不知道原委,只是胡吹了一气。最后上课的时候,沈凉问他:“哎,那你还去不去看看赤宇他们?”

“不用,有红旗在,不会出事的,他今天晚上可能就回宿舍了。我今天还有事……”

张栩似乎早就等不及了,连说话都透着焦躁。沈凉撇撇嘴,点着他说了句“哼,重色轻友”,又加了一句:“小心,无端艳福总没好事呐。”

“如果是美人计的话,就尽管来骗我吧!我很容易上当的!”

张栩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沈凉抬眼看看天花板,摇摇头,心说这人没救了。

“算了,正好我今天下午也有事,那你别忘了帮我问候赤宇啊。”

沈凉的话张栩是完全没有听见,他已经激动难耐了。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张栩拿起书包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直奔麦当劳而去。到了麦当劳以后,他四处张望,忽听曲佳音在一个角落里冲他挥手,白晃晃的手臂在人群里格外醒目:“哎,张栩,这里这里。”张栩赶紧跑过去,装做潇洒地耸耸肩,说了句:“人还真多。”然后在曲佳音对面坐下。

等到他坐定以后,才发现自己对面并不只有曲佳音一个人,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生,年岁和他们差不多,穿着件露脐衫,胸前波涛汹涌,整个人简直就是真人版的芭比娃娃,甚至连坐在旁边的曲佳音都有些失色。

还没等张栩反映过来,那金发美女用流利的中文抛了个媚眼过来:“嗨,你好,张栩先生。”

“啊…啊……您是?”

“我是美国来的留学生,叫辛帝雷拉,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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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4-12-10   
“是的,导师!”红旗一个立正,回答的嗓音十分洪亮,也想严肃起来,嘴角的兴奋却遮掩不住。兰飞扬拍拍他的肩膀,满意地说道:“我很高兴,即使我离开了,你对自己的要求依旧没有放松。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你的信仰原力与革命之暴协调的相当完美,比以前大有进步,不在一味崇尚革命之暴了。”

“原来红旗以前也和我一样,只追求革命之暴啊……”毛赤宇暗地里想,“难怪他对我那么严厉。”

“导师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呢?”红旗问道。

“很不好。”兰飞扬干脆地回答,神情有些黯然“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整个环境对共产主义运动并不十分有利,资产阶级价值观的侵蚀十分严重,很多人甚至认为共产主义就是独裁和专制的象征,会被历史所淘汰,这是不对的。”

兰飞扬说到这里,情绪不象刚才那么平静了,在这个时代他找不到什么人来听他倾吐,即使是身为政府官员,他最多也只是念念官面文章,并不会有人认真听他说这些东西,“共产主义绝对不是什么独裁与专制,那些只是对共产主义理论错误的理解与运用!独裁与专制是权力的私有化,与共产主义的根本理念有着根本冲突!!”

兰飞扬象是回到了大团结联盟的课堂上。毛赤宇听了他的话,觉得他比起红旗来说激情一样丰沛,但更富有逻辑性与理性。

“共产主义的核心,是生产资料与权力的平均分配,以往的实行者们只注意到了生产资料的平均分配,而忽略了权力的平均分配,所以难以成功的。而因为这些就把错误归咎给共产主义,却是完全错误的!”

说完这些,兰飞扬长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又能怎样呢,我的信仰之力再强,也只能影响几个人,没有办法改变整个社会的风气。比如说今天,我虽然能阻止流血冲突,但是却没办法改变整个工厂的衰落。”

“而这一切,就要靠你来扭转了,未来的领袖同志。”兰飞扬说到这里,情绪重新转好,用力地拍了拍毛赤宇的肩膀,毛赤宇只能点头,却不能出口应承,他觉得这个责任太大了,不能轻易地回答。

“对了,你的信仰之力修炼到什么程度了?”兰飞扬问,红旗犹豫了一下,看了毛赤宇一眼,把他当时暴走的情况跟兰飞扬讲了。兰飞扬一听,上前两步,按住毛赤宇的双手,说道:“试着运起你的信仰之力,让我来看一下。”

毛赤宇谨慎地让信仰之力在自己体内再度沸腾,然后感觉到从兰飞扬那里传来了一股比红旗更为宽和的力量注入自己体内,转了几个周天后融化在身体里。

兰飞扬“唔”了一声,抽回双手,对红旗说道:“还好,幸亏你阻止的及时,现在看起来他可以独立抑制住革命之暴的发作了,你做的很好。”然后他又转头对毛赤宇说:“领袖同志,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吧?”

“是那句关于生产资料平均分配和权力平均分配的吗?”

“对。”兰飞扬点头,“这并非只对革命运动有指导意义,对于信仰之力的修炼更是十分重要的原则。一味修炼革命之暴而忽略信仰原力,其象征意义就是对权力的私有化;因为革命意味着权力的争夺,将权力夺取而不用信仰原力将其释放,就会导致共产主义的变质;所以,革命之暴与信仰原力气必须并行修炼,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我明白了…老师…”毛赤宇感觉他的话比红旗更有条理,更具说服力,就象是老师一般,不由得也叫出口来。

“当然了,长青导师是我们共产主义大团结联盟的资深学者之一。”红旗骄傲地告诉他。

这时候走廊的那边有警察在喊:兰副市长,你还好吗?”

“哦,我倒把他们给忘记了。”兰飞扬冲走廊看了一眼,拍拍自己的头,对二人说道:“我现在还得去处理工厂的事,你们两个先绕开警卫离开吧。明天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们谈。”

“那个……”毛赤宇忽然想到,“我父亲也在那些工人之中,能不能请您……”

兰飞扬笑了,他挥挥手道:“放心吧,工人阶级就是我的阶级,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他们的。”

========----- 以下内容于 2004-11-10 11:49:11 追加 -----========

第十章 飞来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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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上的国营第六重型机械厂的罢工事件终于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告一段落,多亏了副市长兰飞扬的及时赶到,才将一场潜在的流血冲突平息下去。当市里的其他领导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地坐在办公桌前听取秘书汇报的时候,兰飞扬已经与工人代表谈判完并形成意见上报市委了。

根据兰飞扬的意见,杨勇怀在担任第六重型机械厂期间多次擅自挪用公款,犯罪情节严重,应当予以严惩,但鉴于其本人目前身受重伤,神智昏迷,对他的处理意见可稍后再讨论。对于闹事工人,兰飞扬在报告中指出工人是迫于杨勇怀的腐败行为而做出反弹,应对他们的极端行为进行内部批评,但为求稳定大局,不需追究其刑事责任;在报告的最后,兰飞扬写道:“尽管第六重型机械厂出现了短暂的不安定局面,但广大职工爱厂爱国的热情是值得肯定的。我们不能由于一小部分领导干部的腐败而因噎废食,国企改革还是要进行下去;目前第六重型机械厂正与外商进行投资洽谈,市委应考虑给予厂方以及时指导与帮助,以此次合资为契机,让本市掀起外资引进的新高潮。

市委的各位领导开始对兰飞扬这个意见并不同意,他们觉得如果不严惩闹事工人的话市政府会大跌面子,但最后真正让他们举手同意的有两个原因:第一,兰飞扬在会议上暗示杨勇怀的伤势很严重,即使不死也是一个植物人,这让暗地里收了杨勇怀不少好处的领导们松了一口气;第二,兰飞扬在报告最后提到的外资投资让他们怦然心动,谁也不愿意这么一条大鱼就白白跑掉了。于是市委会议一致通过了兰飞扬的提议,对闹事工人内部批评,对外则宣布杨勇怀畏罪跳楼身受重伤,从他家中抄出的赃款一半上交市里,一半就地用于发还工人们的工资与救济金。市委书记还特意委派兰飞扬主持与达斯•维达先生进行合资谈判,务求促成这一次投资。

会议结束后,兰飞扬夹着公文包走出会议室,他刚才打了一场漂亮的双赢战,既保护了工人们,又拿掉了杨勇怀,还确保外资引进顺利进行,可谓一举三得。在他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在他背后响起一片赞叹与嫉妒的议论声,他对此早已处之泰然。

兰飞扬的秘书一见会议结束,立刻迎了上去,神色不安地对他说:“兰副市长,刚才有两个奇怪的人来找您,一个是学生模样,另外一个……呃……不太好描述,也许是便装军人吧。”

“哦,他们现在在哪里?”兰飞扬一边朝着走廊那边快步行走一边问道,还低头翻阅着文件。

“市政府大门口。”

“让他们进来,直接到我办公室。”兰飞扬对秘书说,然后又补充道:“然后如果有人或者电话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秘书心里纳闷兰副市长怎么和那两个奇怪的家伙扯上关系。不过出于秘书的天职,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乖乖地回答知道了。

很快毛赤宇和红旗被秘书带到了兰飞扬的办公室里,兰飞扬做了一个手势,秘书无声地退了出去,并把门“咔啦”一声从里面带上。毛赤宇和红旗站在房间中间,显得有些局促;毛赤宇局促是因为他是第一次踏进一个副市长的办公室,红旗局促则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已经在试验中殉职的导师居然还活着。

“你们两个不要站在那里,来,坐坐。” 兰飞扬把手里的文件搁下,笑着说,“现在这间屋子里可没有什么副市长,只有三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毛赤宇和红旗这次才到沙发上,兰飞扬起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纯净水。

“怎么样?你父亲还好吧?”

“还好啦,就是神情有点激动,倒是没有受什么伤。”毛赤宇感激地回答,若不是兰飞扬及时出现让警察保持克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结果。今天凌晨四点工人们有秩序地各自散去,毛赤宇这才找到他父亲并把老人搀扶回去,他母亲悬了一夜的心这才放下。红旗事后半是崇敬半是懊恼地对他说:“比起导师来说,我的政治智慧还差的很远。”

兰飞扬从桌上把市委的会议决议拿给他们看,毛赤宇和红旗看完以后,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

“怎么了?”兰飞扬对他们的反应迷惑不解。

“这个外商达斯•维达是假的。”红旗的脸色变的凝重,“他是铁幕联盟派来暗杀毛赤宇的资产阶级走狗!!”

兰飞扬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变,先是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把身体向后躺去,右手中指和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两只眼睛线显示主人的思维正在高速地运转。红旗悄悄告诉毛赤宇这是导师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大约过了五分钟,兰飞扬才重新把身体坐直,将手里的杯子轻轻搁到茶几上,然后说道:“这就奇怪了,假如他们的目标是为了暗杀领袖毛赤宇的话,那他们购买这个重型机械厂做什么?”

“也许是为了掩饰他们的暗杀计划?”红旗的口气不确定。兰飞扬摇了摇头,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如果目标是毛赤宇,那么杀手们首先要做的是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而不是如此招摇地购买一个大工厂;而且从昨天晚上的事情来看,达斯•维达明显根本没有预料到红旗会突然出现。

“他们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呢?”毛赤宇问。

“唔,不排除这个可能。”兰飞扬严肃地指出,“要知道,资产阶级敌人是非常狡猾的,他们会做一切事情来挽救他们的覆亡。”

“可是,在这个时代,除了暗杀领袖以外,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影响到未来的共产主义进程?”

对于红旗的疑问,兰飞扬的手指在扶手上敲的更快了,他的声音变的缓慢而深沉:“影响共产主义进程的手法有很多,要知道,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不可逆转的客观规律,历史车轮的前进是无法阻挡的…………但那些资产阶级却可以将其迟滞。刺杀这种事他们在1918年就做过了,而更有效率的办法则是腐蚀,从无产阶级内部挖掘他们的代言人,共产主义历史上的叛徒数量和几乎和烈士一样多。”

毛赤宇和红旗想到达斯•维达腐蚀杨勇怀那一幕,其速度相当惊人,一名共产党员几乎在瞬间就蜕变成了一条拜金主义的走狗。毛赤宇对此记忆犹新,他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想法,难道说达斯•维达等人的真正目的是通过运用金钱来将整个社会风气向资产阶级所期望的那一个方向扭转?他的革命理论和历史知识告诉他,广大人民群众是革命的土壤与基石,如果土壤变质,那革命就变成了空中楼阁,皮之不在,毛将附焉?

“我觉得目前还不宜轻举妄动,敌人既然另有所图,那我们就应该先将他们的目的弄清楚,然后再采取相应措施。”兰飞扬把两只手拢起来,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目前我们有优势,因为敌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即将做为副市长与达斯•维达洽谈合资的事,探听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应该很容易。”

“可是,导师,你要小心呐,那些家伙一定会耍什么阴谋。”红旗担心地说

“呵呵,如果我的智慧不足以克制他……”兰飞扬点点自己的脑袋,又戏谑地举起了右手,一团红光蒸腾而出,“那么就用我的力量干掉他。我的信仰之力这几年可从来没有荒废过。”

红旗也笑了一声,抓了抓头,好象为自己怀疑导师实力而感觉到不好意思,毛赤宇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好了。”兰飞扬双手按住膝盖,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毛赤宇和红旗都以为他会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不料兰飞扬接下来说的却是:“领袖,您的信仰之力现在刚刚起步,威力还不够大。鉴于敌人随时有可能会袭击你,我认为您有必要学习一下自然辨证法。”

“自然辨证法?”毛赤宇一楞,这名字他听过的,但是现在兰飞扬在这里提出来,应该是指信仰之力的一种修炼方式。红旗有点惊讶地望着兰飞扬:“导师,现在让领袖修炼这个不嫌*之过急吗?”

“是有那么一点,但他体内的革命之暴力量太大了,我怕万一信仰原力无法压制的话,会变的更加难以收拾。修炼自然辨证法以后,领袖也便可以对驾驭这股力量了然于胸。”兰飞扬说到这里,语气变的更为严峻,“而自然辨证法亦可以让领袖不会被腐蚀——如果他们企图腐蚀的话。

毛赤宇悚然一惊,若不是兰飞扬提醒,他几乎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达斯•维达或者其他人来腐蚀自己,那自己是否能抵挡的住?万一自己一下子没有把持住,那可就葬送了整个革命事业,想到这里他的后心一下子冷汗涔涔。

兰飞扬转身从身后的书橱里拿出一本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然后对毛赤宇说:“因为现在时间很紧迫,我无法给您一个详尽的解释,请把这本书拿回去,这里面揭示了信仰之力的原理所在。”

“可是……”毛赤宇迟疑地接过书本,欲言又止。

“可是你总觉得信仰之力是唯心的东西,过度强调了精神在共产主义理论中的作用?”兰飞扬洞悉了毛赤宇的心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翻开书本将其中一行句子指给他看。毛赤宇看那行句子是这样说的: “所谓的客观辩证法是在整个自然界中起支配作用的,而所谓的主观辩证法,即辩证的思维,不过是在自然界中到处发生作用的、对立中的运动的反映,这些对立通过自身的不断的斗争和最终的互相转化或向更高形式的转化,来制约自然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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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4-12-10   
第九章 导师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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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大门终于也被强行推开,防暴警察和工人之间再也没有东西阻挡了,两边的敌对情绪上升到了最高点。这时从工人群中飞出一支扳手,正打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防暴警察头上,这一下子就引爆了整个蓄势待发的火药桶。

防暴警察门一见同伴被打,立刻上前一步,一边用警棍猛敲工人,一边用盾牌抵挡工人们的攻击。而工人们虽然装备比较差,但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把各种重性机械工具和零件巧妙地组合成一道防线,让防暴警察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多代价。于是一时间整个场面变的极其混乱,工人们和防暴警察犬牙交错,互不相让,不时有工人和防暴警察被对方打的头破血流。好象是嫌这些还不够热闹,厂区外的十几辆警车一同鸣起警笛,让现场气氛更是紧张无比。

在办公楼六层的毛赤宇喘着粗气跑到窗户口,看到外面两边已经开始发生激烈冲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他身旁的红旗已经找不到达斯•维达的踪迹了,他向外看去那一混乱的场景,愤愤地说道:“毫无疑问,这是混入共产主义队伍中的叛徒与资产阶级勾结在一起,企图挑拨国家与人民之间的矛盾。”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想个办法去阻止他们啊……”毛赤宇看看杨勇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是活不成了,“不然会有人伤亡的。”

“让我试试能否用自我批评来让双方都镇静下来。”红旗皱着眉头说,楼下有几百人,他不知道他的力量能否能将所有人都制住。只见他运起两团红光,“喝“地一声朝楼下扔去,那两团红光快接近人群的时候“砰”地一声爆成一片红云,在云中的人都一下子从狂热中冷静下来;然而在红云没有触及的地方,人们还在疯狂地打杀,他们的情绪很快就又镇静下来的人重新感染,自我批评的红云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可恶…………”红旗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用处。他对这种情景感觉到异常悲愤,一拳重重地砸在窗边,将墙壁砸的塌陷下去,“明明是可以调和的内部矛盾,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无产阶级内部怎么可以分裂呢!!”

毛赤宇忽然想到这间办公室的隔壁就是广播室,他飞快地跑到广播室门口,让红旗一拳将大门砸开。毛赤宇以前当过高中广播站副站长,对这些设备比较熟悉,他迅速拿起话筒,全身靠到窗边注视着局势,然后对着话筒大声疾呼:“工人同志们!警察同志们!大家听我说!”

高音喇叭立刻将他的话传到了整个厂区,说来也怪,他的嗓音也并不十分大,但是本来混乱的人群却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毛赤宇见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继续大声说道:“大家千万不要冲动,冲动不能解决问题!”

“楼上到底说话的是谁啊……”

“杨勇怀那个王八蛋吗?”

“不能吧,这声音听着不象。”

高楼之上乍传来这么一声广播,工人们都是一楞,议论纷纷;而防暴警察们也停止了动作,等待上头对这一意外事件是怎么反应的。毛赤宇见局势暂时平静了,回头对红旗说:“现在是机会,快用自我批评感化他们吧!”

“好!”红旗精神一振,重新施放“自我批评”,只见一团团红光从六楼的办公室向楼下人群飞去,所到之处,杀的眼睛赤红的人们纷纷被感化,杀伐的气息逐渐减弱,毛赤宇则继续在高音喇叭里说话,以强化这种效果。不知道是对被毛赤宇的说话吸引还是对大半夜高音喇叭忽然响起而觉得好奇,反正工人们和防暴警察们一时间都没再继续打起来,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六楼。

正当这一切进展都很顺利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惊讶地大喊道:“杨勇怀死了!”

“糟糕!”毛赤宇握着话筒,心中大惊,从窗户的角度朝外面望去,可以看到杨勇怀躺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刚才工人们忙着与防暴警察冲突,谁也没注意到,这会儿局势平静下来,终于有人注意到了。

“杨勇怀死了?”

“杨勇怀死了?!”

“杨勇怀死了!”

未经确认的信息在人群中迅速的传播,迅速地变质,最后由一句疑问句变成了一句肯定句,并从工人中以极快地速度流传到了防暴警察的耳中。

“什么?杨总死了?”现场总指挥大吃一惊,急忙拿起步话机,命令防暴警察不惜一切代价冲进去。防暴警察一听上面有命令了,齐声呐喊,猛烈地用警棍杀出一条路,十几名警察和更多的后续部队象楔子一样插入这个缺口,并将其逐渐扩大。工人们毕竟没受过正规训练,猛然腹部受敌,队形一下子都变的混乱,被警察们冲进了大门。厂区里再度陷入混乱,毛赤宇和红旗的努力毁于一旦。

“现在怎么办?”红旗问毛赤宇,毛赤宇沮丧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和红旗一起下楼去把警察全干掉吧,那只能是火上浇油。

“要不我现在隐身下去,将您父亲救出来,这是目前唯一比较可取的办法了。”

毛赤宇心有未甘,但红旗的提议似乎的确是唯一的选择了。红旗见毛赤宇同意了,飞身就要下楼。就在这时候,只见厂子外面飞快地开过来一辆轿车,那轿车直接冲破了外围的指挥区域,一下子开进了工厂之内,然后将猛地一甩头,横在了工人与防暴警察之间,让两方都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轿车的门打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性从车里走出来,他戴一副黑框眼镜,一身西装,给人的第一印象看起来颇为儒雅。不过他一出现,就让人大跌眼镜,这么一个儒雅的人居然一下子蹦到轿车顶上,然后挥舞着双手大吼道:“一中队,二中队,我命令你们立刻后退!”

防暴警察们猛地听到这个命令,都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有眼睛尖的喊道:“这不是兰副市长吗?”

毛赤宇在六楼一听,心中一宽,这个兰副市长他是知道的,全名叫兰飞扬,是本市近几年崛起的政坛新秀,人精明能干,又关心弱势群体,无论在上级还是老百姓心目里口碑都十分不错。

这时候防暴警察已经开始按照兰飞扬的命令向后退去了,其中一名队长不放心地对兰飞扬说:“兰副市长,您自己在这里不安全,暴徒太多了……”兰飞扬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暴徒?这里都是国家工人,都是自己人!”

见防暴警察朝后退了,兰飞扬又转头对工人们大声喊道:“工人同志们!不要冲动,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不是为了激化冲突,我代表政府向你们保证。”

他这几句话比红旗的“自我批评”还管用,工人们立刻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他下面的话。然后兰飞扬又说:“现在杨厂长的情况比较紧急,我想诸位工人师傅也不想闹出人命吧,请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的救护队先将杨厂长送去急救,我会留在这里跟大家一起,你们说好吗?”

他的话在情在理,工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然后兰飞扬挥挥手,一辆救护车开到了空地旁,几名医生下来手忙脚乱地把杨勇怀抬上担架,其中一名医生做出简单的检查,很诧异地对兰飞扬说:“从地上的痕迹来看,杨厂长应该是从六楼的窗户掉下来的,但是他居然还没有死?!”兰飞扬一听,先是一楞,向六楼楼看去,看到本来是厂长办公室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洞,窗户和墙壁都没了,好象被什么巨大的拳压所伤。他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下,对医生说:“先送医院急救,记得对外保密,记者要采访让他们直接去找宣传部。”

医生点点头,带着奄奄一息的杨勇怀离开了。兰飞扬瞥了一眼六楼办公室,跳下轿车,拉住最近的一名工人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用高音喇叭在上面说话来着?”

“哦,对。”

“你能听出来是谁吗?”

“有点熟,但肯定不是杨勇怀。”工人提到这个名字时先带了三分鄙视,“听起来年纪不大。”兰飞扬双臂抱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说:“我上去看看。”下面的人听了都是一惊,无论是防暴警察、工人还是轿车司机都纷纷劝阻道:“兰副市长,这太危险了!上面情况还不明呐,万一那个推杨厂长的凶手还在……”

“我都说过了,这里没有敌人。”兰飞扬对此毫不为意,扶扶眼镜,冲工人们笑道,“大家在这里等一下,推举出几名代表来,我等一下会跟你们详细谈谈,我先去厂长办公室看看。”他还不忘对防暴队长交代了一句:“工人同志们晚上一定也没吃饭,你们分点压缩饼干面包什么的给他们吃吧。”弄的刚才还与工人们打的不可开交的防暴队长哭笑不得。

队长一见副市长要孤身前往,哪里肯让,连忙叫来十名防暴警察跟着他。

六楼的毛赤宇和红旗看到冲突居然就这么平息了,都松了一口气。毛赤宇如释重任地放下话筒,佩服地对红旗说:“到底是高人,不动刀枪就能让一场流血风波消弭。”红旗点了点头,却没象之前那样说出一大套理论来。毛赤宇见兰飞扬进了大楼,连忙对红旗说道:“咱们也撤吧,不然就被人发现了。”红旗却一伸手拦住了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请等一下,领袖,我必须要确认一件事。”

“唔?”

“唔,一件很重要的事……”红旗拿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表情诡异。毛赤宇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心里想莫非达斯•维达和其他杀手还在附近吗?

过了大概三分钟,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然后毛赤宇听到兰飞扬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可是,副市长…………”

“放心,没事,你们在这里等着!”兰飞扬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完他一个人走上来,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来到厂长办公室,办公室内自然是一片狼籍,真皮沙发和大理石桌子东倒西歪,对着外侧的墙壁塌了一半,形成一个圆形的窟窿。兰飞扬站在这个窟窿旁边仔细观察了半天,又俯下身子用手指在地板上擦了擦,拿到眼前端详,沉默不语。

这时候,在他的身后走来一个人,兰飞扬猛然惊觉,回头去看,只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体格健壮、面容坚毅的男性。

“长青同志?”

红旗的声音半是被刻意压抑的惊讶半是迷茫的困惑,兰飞扬起身转过头,露出同样不敢相信的表情。

“红旗同志?”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在他们身后的毛赤宇恐怕比他们两个人还要惊奇。本市的明星副市长,又与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战士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红旗转过身,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对毛赤宇说道:“领袖,他就是长青同志,共产主义大团结联盟创建之初的革命烈士,也是我的老师。”

“革命……烈士?”毛赤宇看着眼前这位温和的副市长,一瞬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       ※

达斯•维达狼狈地逃出了厂区,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多公里这才缓下脚来。他惊魂未定地停下来转头朝工厂的方向望去,确定没人追来以后他才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阴魂不散的共产主义幽灵!”

“喂,别用这个比喻,你难道想被共产党宣言赤化吗?”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冷哼一声,说道:“辛帝雷拉,不要在一旁说风凉话。”只见辛帝雷拉款款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带着一丝嘲讽的表情打量了一番满头大汗的达斯•维达,说:“打不过那个红旗也就算了,连买一个工厂这样的小事居然都办砸;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无能之辈,铁幕联盟才会被赤匪打的如此狼狈。”

“哼,谁能想到他们两个突然出现在那里?”达斯•维达张开嘴想辩解,辛帝雷拉把人权鞭子一挥,道:“先别说废话了,先回基地再商量怎么办,距离计划所要求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达斯•维达把西装整理了一番,悻悻地点头同意了。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一座酒店,虽然级别只有四星级,但是其内部的豪华程度却不逊色于任何一家五星级的饭店。三十层的流线形大厦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一到晚上就被灯光照的金碧辉煌,异常华丽。当然,价钱也就非比寻常地贵,普通市民根本没机会享受到如此豪华的服务,只有政府官员、大商人和外国宾客才是这里的常客。

这天晚上,站在香格里拉酒店主入口的门房惊讶地看到,有两位国际友人不是坐奔驰或者劳斯莱斯,而是走路出现在酒店的大门口,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这两位国际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岁上下,身穿一套典雅的白色西装,虽然面色不大好,可精神十足,和蔼慈祥的表情好象剃了胡子的肯德基老爷爷;女的二十几岁,一头瀑布般的金发,穿一袭紧身黑色公务套装,本来枯燥的公务服在她身上穿起来真可以说是风姿卓越,尤其是短裙下的两条修长美腿,更令路过的男性多把目光停留了几秒钟。

那位美女挽着男子走到酒店门口,冲门房妩媚一笑,两只碧蓝色的眼睛放出几万伏高压电,电的门房几乎连培训时教的英文都忘记了,半天才结巴地把门打开,说了一句英文:“good evening, Sir.”

“谢谢你。”金发女子用流利的中文回答。而那名男子则从怀里掏出一张10元的美钞递到他手里,让门房受宠若惊。

“请,请问您有行李吗?”

“NO,NO,我们一直住在这里的。”男子微笑着回答,“刚才我们只是想观摩一下这个城市,于是出去散了一下步。很不错,这里的人民很热情,建设的很棒。大家都忙着赚钱,我能感受到这种热情。”

“您一年后再来,这里会更繁荣的。”门房自以为回答的很得体。当两个人进门以后,门房望着金发女子纤细的腰,擦了擦口水。

两个人进了酒店,搭乘一部专用电梯直接来到位于酒店二十六层的总统套房。达斯•维达掏出一张金卡,和辛帝雷拉进了房间,在外面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房间里非常豪华,而在中间那张大床上躺着的却是一个面貌丑陋的独眼巨怪,自然就是泰森了。自从那一战被毛赤宇重创以后,他一直到现在还不能从床上起来。

“议长说的对,这个时代,即使是社会主义国家,也是金钱开路啊。”辛帝雷拉环顾四周,不由得半是感叹半是嘲讽地说道。当红旗在毛赤宇的简陋宿舍旁徘徊的时候,这三个人携带着铁幕联盟提供的大量美钞却可以住在五星级酒店,享受着极其奢侈的生活。而他们带来的伪造的护照更可以畅行无阻,其效果之大连他们自己都始料未及。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工厂买下来了吗?”泰森躺在床上哑着嗓子问。

“因为出现了意外事故,所以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达斯•维达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辛帝雷拉接着他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就是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因为遭遇了红旗。”

“红旗……”泰森一惊,“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毛赤宇呢?”

“也出现了,我们英明的指挥官维达先生于是果断地选择了撤退。”

达斯•维达对辛帝雷拉的语气感觉到很不舒服,于是他立刻接过话题,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得重新考虑整个战略,不能让计划耽搁。”

辛帝雷拉冷笑着把身体靠着窗户朝外望去,对达斯•维达的话不屑一顾:“这样的战略已经被证明是缺乏效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达斯•维达大怒,辛帝雷拉丝毫不畏惧,转过身来直直迎视着达斯•维达道:“我的意思是,我对你的战略强烈置疑,这已经被证明是毫无效率的,我们需要更有效果的策略。”

“新的办法?是什么?”

辛帝雷拉的唇边浮出一丝笑意,她翘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悠然说道:“这个计划我希望能够亲自掌控。”

“你在暗示我交出指挥权?”

“随你怎么理解,你的战略已经走到死胡同了,现在该试试我的办法了。”

达斯•维达对这种直截了当的挑衅很恼火,他象受伤的狮子在房间里转了又转,原本笑咪咪的表情好象被胶水粘住。泰森傻乎乎地躺在床上左看右看,辛帝雷拉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倒进一个水晶杯里,不急不忙地喝起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达斯•维达终于下了决心,他不太情愿地对辛帝雷拉说:我是个公正的人,一切都是为了铁幕联盟的存亡。如果你的建议确实有见地的话,那么我会出让指挥权的。”

辛帝雷拉笑了,她把杯子放下,鼓了几声掌,说:“不愧是维达先生,毕竟有领导智慧。”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泰森问。

辛帝雷拉说:“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几天,想必你们都已经有所了解这个时代的人的性情与嗜好。”

“金钱。”泰森说这个词的时候眼睛闪闪放光,他也喜欢钱喜欢的不得了。

“不错。”达斯•维达点头表示赞同,他补充道:“即使是共产党员,恐怕很多人都无法抵御我们的腐蚀,那个工厂的厂长杨勇怀被腐蚀的速度,甚至比正常人都要快。”

“这就对了,既然正面冲突我们很难占得上风,那么……”辛帝雷拉嘴角向上挑起来,“我们就从侧翼发动攻势,去设法腐蚀毛赤宇身边的人,让他们为我所用。”

“这计策不错!”达斯•维达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计策比正面作战要厉害。

“上一次的时候,好象我记得毛赤宇的两个朋友也出现了,我觉得可以从他们两个人那里下手。”辛帝雷拉掰着手指,“这个就由我来执行好了,而你们两个继续负责收购工厂的事,不要耽误了计划。”

“明白了。”达斯•维达和泰森表示同意。辛帝雷拉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红酒,然后举起杯子说:“让我们为铁幕联盟的复兴干杯。”

“为了我们资产阶级永恒的天堂,干杯!!”

就在三个资产阶级的杀手举杯为即将付诸实现的阴谋干杯的时候,几十公里以外的工厂办公楼六层的厂长办公室内,共产主义大团结联盟的人却面临着另外一种喜悦。

“你……你说他是革命烈士?”毛赤宇觉得红旗的话充满了矛盾,他实在无法了解。

红旗的激动几乎难以自持,他握着长青或者兰飞扬的手,眼睛闪亮:“是的,革命烈士,就是我老师。”

兰飞扬反而是这三个人中最镇静的一个,他扶了扶眼镜,微笑着向毛赤宇伸出手:“您好,想必您就是毛赤宇同志吧?”

“啊……是的……”毛赤宇迟疑地把手伸了过去,两个人握了握。

“呵呵,你一定觉得很惊讶吧?”兰飞扬笑道,毛赤宇点了点头,红旗在一旁高兴地象个小孩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稳重的样子,看来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让我来解释吧。”兰飞扬说,眼镜后面的眼神涌出一股感怀的意念,“其实我也是来自未来共产主义大团结联盟的人,只不过我比红旗早来了二十几年。”

“二,二……十几年?”

“是的,事实上那是一起事故。当时大团结联盟第一次成功地制造出了时光机器,但是性能十分不稳定,而为了试验效果,必须要有人进入到机器里去。组织上挑选了我,那时候红旗大概才刚从学校毕业。兰飞扬笑着看了一眼红旗,继续说道,“结果时光机器果然出了问题,我在混乱中被成功传送到了现在,但是却提早了二十几年。”

“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你死掉了……”红旗接过兰飞扬的话说,“我就在试验场外,好多同志难过地都哭了。我们还为老师您举办了追悼会,组织还授予了您革命烈士的荣誉称号。”

“唔,是啊,不过奇迹的是我没死,还真的来到了这个时代。”兰飞扬摇摇头,无限感慨,“我当时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着信仰之力支撑。后来我碰到一个知识青年,跟我样子差不多,他被当成黑五类被造反派打死,家里人也几乎都死掉了;于是我就继承了他的档案和名字,一直到了现在。”

“很厉害啊,你现在已经是一方有名的副市长了。”毛赤宇很崇拜地看着他,红旗在一旁说道:“那是当然,那可是我的老师啊,他的信仰之力与觉悟都比我高出许多。”

“只要抱定对共产主义的信仰,就是无往不利的。”兰飞扬严肃地说,然后转头对红旗说道,“我说的没错吧,红旗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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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4-12-10   
“难以想象,这些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一个神圣公有制的工厂中,并将其彻底腐蚀。”

红旗的意念在毛赤宇的脑海里刚刚响起,就听工厂内的工人们忽然唱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歌声悲壮,震耳欲聋。防暴警察吃了一吓,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名工人站到门前,向防暴警察们宣读《告全体人民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我们在低矮的陋室里哭泣时,杨勇怀在享受着五星级酒店;当我们的孩子因交不起十元钱的学杂费而被迫停课时,杨勇怀的子女却在加拿大读昂贵的私力学校;当我们的老人因没钱看病而被迫长年吃镇痛片苟延残喘时,杨勇怀一掷千金只能让他自己上一回电视。我们的厂子是有着几十年光荣历史的革命老厂,创造过多少个生产奇迹,现在却被杨勇怀搞的,警察同志们,你们忍心为了维护一个资产家的利益而向同是工人阶级的我们开枪吗…………”

红旗听了这些话,表情变的很严肃,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该发生在现在,而是在一百年前啊……”

“我有了一个办法。”毛赤宇忽然想到,他对红旗说,“咱们去办公楼,只要拿住杨勇怀,一切就好办了。”

工厂三米多高的围墙对红旗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两人很轻松地就翻越过去。落地之后,毛赤宇辨认了一下方向,与红旗一起隐身朝办公楼跑去。他对这一片厂区很熟悉,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很快就摸到了办公楼的楼门前。

这栋楼有十层高,整体已经很旧了,在夜色下颜色发灰,好象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楼里大部分窗户都黑着,只有第六层的某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毫无疑问,杨勇怀就在那里。目前迫于防暴警察的压力,大部分工人都去了工厂大门口,只留下十几个人看守着楼门口各处,防止他逃出来。办公楼前的空地一片狼籍,到处是碎木、纸屑甚至还有一个被踩烂的杨勇怀头像海报。

红旗和毛赤宇并不需要走楼梯,红旗运起信仰之力,将两个人直接送到了六楼办公室外的窗户旁边。毛赤宇自己也试着使用信仰原力,让自己在半空中保持着平衡。当他们落到办公室窗外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毛赤宇示意红旗先别冲进去,先听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户里面传来,正是杨勇怀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谄媚。

“维达先生,您要理解,这是极少数分子故意闹事而已,全厂职工还是无上欢迎您的。”

维达先生?红旗和毛赤宇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快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我说杨先生,我仅仅昨天才抵达贵地,希望能见到你们的诚意,但今天就被贵厂的工人们包围在这办公楼里,我想我必须得重新考虑一下投资计划了。”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就是达斯.维达的。毛赤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他是为了红旗或者毛赤宇而来的吗?还是说单单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为了毛赤宇,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无数问题闪过他的脑海,在他得出一个合理解释之前,杨勇怀又说道:“您放心,我已经联络了治安部门,您看,防暴警察立刻就会冲进来解救我们,顺便教训那些低素质的工人。这栋楼有保安守卫,他们冲不进来的。”

“希望如此,杨先生你要记住,我投资的条件是要裁掉三分之二的员工。”达斯.维达的声音听起来很悠然,而且没什么警惕性,应该是还没发现红旗和毛赤宇就在附近。杨勇怀连忙回答:“当然,当然,我已经将80%预定要裁掉的职工都赶走了,剩下的20%也会在两周内遣散。”

“很好,很好,如果象这样的一个工厂想盈利,就必须挤掉无用的脓血。老抱着那种同情弱者心态,是赚不成大钱的。”

“维达先生所言甚是,真不愧是著名实业家。”

“给那些贱民这工厂的所有权,就好象是把劳斯莱斯交给一个3岁孩子手里。只有精英阶层统治的地方才有前途。”停了一停,达斯.维达又说道:“杨先生,你有兴趣做这些精英中的一员吗?”

杨勇怀好象得到了什么极大恩典一样,感激涕零地说道:“维达先生,我非常荣幸。”

“不用谢,你身上有这种素质,你简直天生就是我们中的一员。”

“啊,是真的吗?”

这时候毛赤宇听到红旗对他急切地意念说:“不好,达斯.维达开始腐蚀他了!”

“腐蚀?”

“对,腐蚀!这是资产阶级最擅长的一种阴谋,他们会把人类的贪欲加以引导,并无限强化,直至这个人彻底成为欲望的俘虏。”

“…………”

“共产主义战士的力量来自于对共产主义无限信仰的精神力;而那些资产阶级走狗的力量则是来自于无限贪欲。现在这个杨勇怀就要被他这样“腐蚀”了。

“那我们怎么办?”

“虽然我很不想救这个家伙,但他毕竟是共产党员,我们必须阻止他被敌人腐蚀。”

“…………好吧。”毛赤宇勉强答应了。

这时候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喘息,红旗和毛赤宇拨来窗帘一角,看到达斯.维达将手放到杨勇怀的头顶,用另外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动着几张美元钞票,同时嘴里在说:“杨先生,这世界上什么是最重要的?”

“是钱。”杨勇怀象是被催眠了一样,喃喃地看着钞票说道。

“说的很对,是金钱,你的脑子里要这样想,是金钱。”

达斯.维达的右手猛地放出一阵白光,直接渗入杨勇怀的脑袋。后者对金钱的欲望已经被挑逗起来,只消达斯.维达运用自己的力量将这种欲望强化到一个程度,这个人就会被彻底腐蚀,成为奴隶。而杨勇怀的欲望被挑逗起来的速度,快的连达斯.维达都没有想到。

“不能再等了,冲进去。我去阻止达斯.维达,你就用刚学会的信仰原力帮杨勇怀化解腐蚀的力量!”

“什么?帮他化解?”

“对,他毕竟是共产党员,还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别说了,没时间了。”

红旗说完,运起批判之斧,“哗啦”一斧劈开铝合金的窗户,然后跳了进去,毛赤宇则紧随其后。

“什么?”

达斯.维达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红旗,心神大震,放在杨勇怀头上的右手不得不撤回来,下意识地进行防守。红旗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唰唰唰三斧,然后充满怒气地大喝一声“中央集拳!”,一拳直直捣向达斯.维达胸口,达斯.维达慌乱间哪里能够招架,就听轰隆一声整间办公室都被震的摇摇欲坠。

毛赤宇趁红旗杀出去的时候飞步跑到躺在地上的杨勇怀身上,他一看这个肥头大耳满脑肥肠的男人就觉得恶心,一想到还必须要替他疗伤就觉得恶心。但是这种情势之下也没有办法,他运起信仰原力,努力回忆红旗当时的做法,希望把这股力量转化为“自我批评”,并植入杨勇怀的大脑中,以期能够消解达斯.维达打进去的贪欲腐蚀。

一接触他的肩膀,毛赤宇就发觉不对劲,他努力形成了“自我批评”,但发现根本没办法进入这个男人的体内,他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斥力,根本不容“自我批评”渗透。毛赤宇很奇怪,从达斯.维达开始“腐蚀”他开始到现在一共不到一分钟,这男人的贪欲之力却已经强到了无法批评的地步。他低头一看,原来杨勇怀还紧紧攥着那一叠美钞不放。

“呸!”

毛赤宇没想到这家伙已经不可救药到了这地步,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不再理他,抬头去看红旗与达斯.维达之战。那边两个人打的正凶,达斯.维达上一次跟红旗是两败俱伤,可他实力本来就不及红旗,现在又被红旗占了先手,很快就被打的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杨勇怀西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毛赤宇犹豫了一下,从仍旧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的杨勇怀衣服里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杨总吗?我们立刻就进行突击,请您在办公室里藏好,不要出来,我们会派专人去保护您。”

“糟糕!”毛赤宇听到这话大惊,把手机甩到一边,冲红旗大叫:“红旗!不好了!他们要开始突击工人!” 还没等红旗回话,毛赤宇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可怕的力量升起,他一回头,竟然看到杨勇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肥胖的脸上带着痴呆的表情,一双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芒。

“可恶!你给我去死吧!”毛赤宇将相当成分的“信仰原力”和“革命之暴”混杂在一起,运到右拳猛地向杨勇怀击去,他心想自己好歹也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信仰之力,打倒一个普通人不成问题。

但是他一拳出去如泥牛入海,杨勇怀似乎一点都没反应,反而双手一抱,把毛赤宇抱在怀里,用力挤压。毛赤宇想起以前红旗说过,资产阶级是使用精神刺激的办法来引出力量,在短期内实力凌驾共产主义信仰之上,现在恐怕就是最生动的例子了。

可惜明白这一点对局势也没什么改善,以毛赤宇现在的力量,除非再次爆出革命之暴,否则无法胜利。毛赤宇想起上次的教训,强忍着不用革命之暴,只得向红旗呼救。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极大的喧闹声和呐喊声,还夹杂着电焊的声音与骂人声,看来是防暴警察开始进攻了。工人们堵住门口,《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再度响起,所有的工人都加入这一场合唱,歌声苍凉悲壮,划破夜空。

红旗一人不能兼顾,他听到毛赤宇大声呼救,又知道外面包括毛赤宇父亲在内的工人们处于危险之中,两难之下,他不得不做一个抉择。只见红旗痛苦地大吼一声,专政之镰暴涨三尺,先迫退达斯.维达,让他连退了十几米,然后转身杀回。而达斯.维达也不敢恋战,怪笑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红旗杀到两人跟前,伸出双臂硬将他们分开,拽上毛赤宇就要从窗户跳出去。杨勇怀却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全身白光大耀,夹带着极其强大的贪欲之力朝红旗扑来。红旗也没想到在短短几分钟内这家伙的贪欲竟然被刺激到了这种程度,不由得气的双目圆睁,将全身力量贯注于右手,怒喝一声: “既然你已经被腐蚀,那就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你只配被专政!!”

说罢红旗一记“专政之拳”重重地正中杨勇怀的小腹,这力量实在太大了,杨勇怀惨叫一声,“嗵”的一声肥胖的身躯竟被红旗打出窗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自六楼远远地摔到了办公楼前的空地上。

就在同一时间,距离他落地地点几十米开外的大门“哗啦”一声被焊枪强行打开,最后一道隔离防暴警察与工人的屏障也消失了,大门两边都发出极大的呐喊声,让这个夜晚变的喧嚣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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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4-12-10   
第八章 工厂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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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栩,你怎么会在这里?”毛赤宇转过头去问道,他记得下床的时候张栩正在熟睡着。

张栩看起来样子很着急,他的睡衣上还挂着树叶和倒刺,一看就知道没走林间小路而是直接从灌木丛边缘冲过来的。他喘息着对毛赤宇说:“老三,你家里刚才来了电话!”

“家里来的电话?”

“对,是伯母打来的。我一看你铺上没人,就猜到你可能被红旗找来了。”

毛赤宇心里一惊,如果没什么急事家里是不会大半夜给打电话的。他看了一眼红旗,红旗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去接。于是毛赤宇将信仰原力收回掌中,急忙朝宿舍跑去。张栩见他走远了,忽然反身拜倒在红旗面前,大声说:“师傅,也请教我几招吧。”

红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盯着张栩道:“你怎么了?”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您在教老三什么武功,双手运气。现在能不能也教给我?”

红旗这才明白过来,他笑了笑,伸手将张栩扶起来,缓声说道:“张栩同志,不要行这种封建社会的礼节,我们同为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战士,是完全平等的革命同志。”张栩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解释说自己武侠小说看的太多了。

“那,能教我吗?”张栩满怀希望地望着红旗,同时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当然,这也是保卫领袖的一个有益措施。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明确一件事。”

“唔唔!”

“信仰之力并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战斗而战斗。学习信仰之力的最高目标,是实现并保卫共产主义。”红旗的话在夜风中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张栩立刻应合道:“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不错。”红旗让张栩将双手轻轻合在一起,就好象毛赤宇那天在教室摆出的样子,“让我来先检测一下你对共产主义的觉悟有多深,这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张栩乖乖地摆出姿势,然后紧张地回头对红旗说:“师……红旗同志,不会是要考我政治吧……上学期的政治经济学我差点没过……呃,对了,我已经好几年没交过团费了……这样也能练成信仰原力吗?”

红旗指指自己的心,什么没有说,用手势示意他闭好眼睛,然后将右手搭到了他的肩膀,张栩只觉得一股暖流进入到自己心中。

正当红旗和张栩在树林里测试信仰之力的时候,毛赤宇三步并做两步赶回了宿舍,一进门就看到电话话筒搁在椅子上。他赶紧拿起话筒,问了一声“喂”,那边立刻传来了母亲焦灼的声音。

“赤宇,赤宇,是你吗?”

“是我,妈妈,怎么了?”

“不好了,你爸爸他,出事了……”

毛赤宇心中霎时仿佛被高压力电线鞭打了一下,他几乎握不住话筒,颤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边母亲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今天厂子又强迫第四批工人下岗,而且只支付了遣散费的一半。工人们去要钱,反而被厂长的人打了。结果现在整个厂子的工人都涌到工厂办公楼那里抗议,你爸爸也跑过去了。我刚才听说上面已经派了好多防暴警察,说要惩治带头闹事的人,你爸爸他……赤宇……现在还没回来……”

“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毛赤宇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据回来的邻居说,现在示威的工人大部分都被保卫在厂子办公楼前的空地里,外面被防暴警察封锁。那个邻居说好些工人手里拿着扳手铁棍钢钎什么的,看起来似乎要和警察对着干。”

“……天呐,这不就成了暴乱吗?”

“你爸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也是被警察关到厂子里去了…………”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完全不知所措。毛赤宇赶紧对着话筒喊道:“妈!您别担心,我现在立刻就赶回去!”说完他“啪”地把电话搁下,转身从床上找外衣。他的喊声把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吵醒了,老四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抱怨说:“干嘛呀,大半夜的这么大声,怎么了?”

“我爸出事了,他们厂子职工暴动,我得回去看看。”毛赤宇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们说。

一听这事,宿舍里的人都惊讶地爬起来。老大说这大半夜的估计连出租车都没有了,你家在郊区,你怎么回去?还没等毛赤宇回答,一把钥匙从老五的床上飞出来,正好落到他手里。

“这是我自行车钥匙,就在外面停车区最右边,就那辆红蓝色的山地车,骑着它能快点。”

“对了,老二呢?”老大扫视了一眼宿舍,问道,老二就是张栩。

“他刚才接了电话,出去喊我,现在估计上厕所吧。”毛赤宇把外衣穿好,拿了老五的车钥匙,说了一句:“那我走了,明天你们帮我请着假。”

“没问题,你小心点,和伯父到家后给宿舍来个电话,也叫兄弟们放心。”老大说。

“好。”

毛赤宇没时间道谢,推开门匆忙离去。

这时候红旗对张栩信仰之力的测试刚刚结束。张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尴尬地低着头不敢看红旗。红旗把右手从他的肩膀抬起来,说道:“张栩同志,看来你目前还没有到共产主义战士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我天生没这个能力吧……”张栩的声音很沮丧。

“共产主义理论可不是靠天生才能的,它靠的是后天努力。”红旗的话也不知道是批评张栩还是安慰他,“任何人都有觉悟的可能,只不过是觉悟高低罢了。”

“觉悟高低?”

“对,衡量一个共产党员理论水平和一名共产主义战士战斗能力的标准就是“觉悟”。觉悟越高的人,理论水平越高,战斗能力也就越强。”

“那看来我是一点觉悟都没有了…………”

“也不完全是,虽然你的共产主义觉悟并不够醒目,不过我刚才也没有感觉到你的资产阶级倾向;我想你的思想境界应该属于中间派,这是我党需要争取的对象,也可以在适当时候转化为共产党员。”红旗解释道。

张栩一听,面露喜色,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毛赤宇回到了树林里,面色紧张。张栩迎过去问他怎么样了,毛赤宇将电话里的事情对红旗和张栩解释了一番,然后表示自己必须立刻回家。

“可是,你家里学校太远了啊,不如等明天早班公车吧。”张栩担心地说。

“没关系的。”毛赤宇转过头对红旗说,“红旗同志,希望你能带我去,越快越好。”红旗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毛赤宇又从怀里掏出老四的车钥匙对张栩说:“刚才老四把自行车借给我了,为免让别人发现我是跟红旗一起去的,你把自行车骑出去到哪呆一阵,等我回来。”张栩接过钥匙,说行,我去哪个网吧呆个通宵就行。

“已经没有时间了,红旗,我们快走吧。”

毛赤宇的声音急的都有点变形了,红旗也觉察到他的焦虑,于是几步快走过来让毛赤宇握住他的胳膊,对张栩说了一句:“与其通宵上网,不如多读一下马克思的著作,这样才能尽快从中间派升华到共产主义的境界。” 张栩唯唯诺诺。红旗“唔”了一声,运起信仰之力,两个人在信仰之力的推动下慢慢浮到半空之中,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嗖”地一声向着一个方向飞走了。

张栩目瞪口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这真是太强了,好帮,我一定要学到。”

         ※       ※       ※

毛赤宇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转眼间已经置身于虚空之中,他和红旗两个人正以相当高的速度飞向自己家的方向。在这样的速度下,风压极大,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也张不开嘴,甚至呼吸都很艰难。

红旗低头看了一眼,说道:“试着用信仰原力在你全身形成一个小力场,这会让你好一点。”

毛赤宇闭上眼睛,在全身探索刚刚被他化为己有的那股信仰原力。很快他就找到了,很奇妙的是,这股力量非常平和驯服,毛赤宇差不多只要稍微动一下心思,这股力量就能顺心而动。他立刻就掌握如何*控的窍门,并成功地让它流泻出外面,把自己的身体包裹住。

力场形成以后,风压大减,毛赤宇这才睁开眼睛,重重地呼吸了几口,缓和过来。

“感觉好点了没有?”红旗问,毛赤宇兴奋地表示他从来没感觉到这么奇妙。红旗说:“这便是信仰原力的作用,通过练习,你就可以逐渐学会用这股力量去中和革命之暴,让自己的能力更上一此楼。”

“这可真有点象唯心主义了。”毛赤宇说。

“不,这是纯粹的唯物主义。物质决定精神,精神又反过来作用于物质。”红旗望着前方继续高速飞行, 用意念直接与毛赤宇对话,“所谓的信仰之力,只不过是共产主义精神文明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唯心主义是片面强调精神作用,而共产主义可不是这样。”

毛赤宇对此其实还有些疑问,不过他没有继续提问,因为红旗已经把速度降了下来,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因为时间紧迫,毛赤宇并没有打算回家,两个人一落地就直奔毛赤宇父亲的工厂而去。

此时差不多凌晨一点多,本该是万籁俱寂,但这片厂区却涌动着让人不安的气氛。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工厂上的几架高杆灯开的大大的,将整个厂区笼罩在苍白之中,隐约还有些火光。越接近工厂,毛赤宇越能听到似乎人声鼎沸,那里一定聚集了不少人。当他和已经隐身的红旗快接近工厂大门的时候,看到一辆警车横到马路中间,几名警察靠着车在抽烟,旁边还摆着几个红白相间的路障。

其中一名警察看到毛赤宇跑过来。立刻把烟头甩到地上,迎上来大声问道:“你干什么的?”毛赤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他说:“我是机械厂的家属,听说这有点事我过来看看。”

警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嚷道:“现在这里被封锁了,谁也不能进去,你回去吧。”

“我父亲在里面,您能让我过去看一眼吧,求您了。”毛赤宇恳求道。

“不行不行,上头下严令了,禁止任何人进出,你还是快回去吧。”

“那……您能告诉我现在厂子里头怎么样了吗?”毛赤宇还是不甘心,警察打量了他一番,叹了口气,给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现在防暴警察把厂子围好了,就等上头下命令,就冲进去,里面的工人一个也跑不了。”

毛赤宇听了面色惨白,警察又说:“听说防暴警察还调动了催泪瓦斯,刚才还有几辆救护车赶到,这事可不小哇。”

“谢……谢谢。”

毛赤宇向警察道过谢,转身离去,一直到拐过弯警察看不到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对紧随其后的红旗说:“红旗,我们得去救我爸爸出来。他已经六十多了,身体又不好,万一骚乱发生……”

“我有一个疑问。”红旗皱着眉头说,他从刚才就显得有些奇怪。

“能不能等救出我爸来以后再问?现在时间紧迫,防暴警察随时可能冲进去抓人。”

红旗好象没听到毛赤宇的话,他直接开口问道:“刚才我能看到工厂上面的牌子,写的是国营第六重型机械厂吧?”

“是的。”毛赤宇焦躁不安地望着厂区,随口答道。

“那么工厂应该是属于公有制的,所有者是工人们,为什么他们会骚乱呢?”

“很简单,现在工厂被贪官把持住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厂子分拆、出卖,而工人们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老实说,我在来之前对这个时代做了一点研究,大概知道有这样的情况,但没想到会严重到工人与官员对峙的地步。”

在红旗眼里,这的确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无产阶级在属于自己的工厂中还会遭受欺压?

“因为公有制就要被资产家私化了!而资产家剥削劳动者的本质永远不会改变。”毛赤宇大嚷出这么一句,一把拉住红旗,“快!不然就要出事了!!”

红旗尽管还是不能理解,但不得不随着毛赤宇向工厂冲去。这一次他将毛赤宇和自己都隐身,轻松地通过了警察的检查。他们穿过运输公路来到工厂前面,看到门口密密麻麻聚集了好多头戴钢盔手持警棍的防暴警察,他们排列成方阵蓄势待发。在他们后面是身穿黑衣服的普通警察,还有几个看似指挥的人拿着对讲机紧张地在说着什么。

工厂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被拴了几条粗大的铁链,另外一侧则是穿着便服的愤怒工人们,毛赤宇可以在他们中分辨出几张熟悉的脸,但是他没有看到他的父亲。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目前杨厂长还被困在办公楼里,不要轻举妄动。”

指挥官拿着对讲机密切注意着局势,在他旁边站着的毛赤宇听到以后,心想原来杨勇怀这个混蛋竟然被工人围到办公楼现在还没出来,他想到这里有一阵解恨的快感。

他没法不恨,杨勇怀在这个厂子的名声太臭了,他是六年前由不知道什么地方空降到这厂子当厂长的,刚一来什么都没干就先挪用厂子引进国外一项先进工艺技术的资金,给自己和几个部下一人配了一辆宝马;结果从此厂子就丧失了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从盈利企业变成亏损。这个人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拼命把厂子里的钱往自己口袋里捞,今天搞什么期货投资,明天弄什么企业联营,折腾来折腾去他自己赚了无数,厂子和工人们的生活却是越来越窘迫。就在他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的同时,全厂职工三个多月都发不下来工资,医疗补助也不见踪影,甚至有特困职工家庭不得不出去捡破烂为生的地步。职工们向上级反应过无数次,这个杨勇怀还是稳如泰山,反而那几名上访的职工被报复的很惨。

红旗从毛赤宇的脑海里读出了这些东西,他用意念对毛赤宇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完全就是资本家的行径,唯利是图,丧尽天良,而他居然还是个共产党员……”

“这只是一个而已……”毛赤宇并不打算吓唬红旗,他说的实情,“现在这样的人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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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4-12-10   
忽然一个声音敲击着他的大脑。

“是红旗!”毛赤宇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张栩睡的正香,就轻手轻脚下了床,小心移开杂乱的桌椅,推开门从厕所爬出宿舍楼,来到那片草地。

远远的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草地中间,毫无疑问正是红旗。毛赤宇一见特别高兴,飞奔过去,大声说:“你的伤养好了吗?”

“是的。”红旗的表情却不象以往那么宽和,似乎有一层严霜笼罩在脸上。毛赤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仍旧说道:“那一场战真是太棒了,若不是你,我们就被那去资产阶级的……”

“毛赤宇同志!”

红旗打断了他的话,毛赤宇一惊,才注意到红旗的表情很严肃。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毛赤宇同志,我必须要和你谈一谈。”

“啊……谈什么?”毛赤宇第一见红旗这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他在小学时候犯了错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时也是一样的感觉。

“我们要谈的是你在那场战斗里的表现。”红旗眉头紧皱,背着双手,产生了一种令毛赤宇无法接近的冰冷气势,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

“………………”毛赤宇虽然心惊,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难道红旗要指责他作战不利?还是说因为他让红旗受了伤?红旗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红旗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对他说道:“都不是,我们要谈的,是革命之暴。”

毛赤宇越发不理解,上一次战斗里,多亏了他及时发出革命之暴,这才得以击退强敌。

“领袖,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在您的信仰原力熟练之前,绝对不可以再使用革命之暴。”

“………………”毛赤宇没想到红旗会这么说,他委屈地回答说,“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当时局势……”

“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单独使用革命之暴,这是党的纪律。”红旗的语气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啊!”毛赤宇有点恼火,他向前一步,大声回答,“如果我不用革命之暴,就会被那个达斯•维达杀死。”

“我知道,但是您使用革命之暴仍旧是一个严重违反纪律的事。”

毛赤宇一腔兴奋一下子被浇灭,他又是沮丧又是愤怒,不明白为什么红旗会变的如此绝情。他不满地嚷道:“是我把你打成重伤的,我道歉,我不对,好了吧?”红旗听到这话,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原本就红黑的脸膛变的更红,双拳不禁握紧在胸前。

“领袖!我并不是责怪您把我打成重伤。一个共产党员是不怕死的,尤其是为领袖而死,这一点我丝毫没有怨言!”红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把嗓音稍微放低,“我要批评您的是,您不该让自己放纵革命之暴的力量。”

“为什么?”毛赤宇不太高兴地反问,好象一个顶嘴的小孩子。

“每催动一次革命之暴的力量,您对其的依赖程度就越深,就好象资本主义国家吸毒现象一样。到了最后,您就会在暴力革命的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会象上次那样失去控制,这样会毁了您。”

“我,我只是用这一次而已……特殊情况特殊考虑嘛。”

“没有特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定要对自己要求严格,才是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红旗毫不通融。

“我还不是共产党员呢!”

“您即将是,而且即将领导革命,复兴共产主义运动,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如果您这样放纵自己,毁灭的不光是您,而是整个共产主义大团结联盟!”

“至于这么严重吗?”毛赤宇对这番话很不满,本想反驳,忽然发现红旗说这番话的时候,原本坚强的眼睛里竟然噙着一丝泪花,心头不禁一震,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注意到红旗胸前那一片不曾褪色的血迹,想到红旗不惜牺牲性命来让自己清醒,于是毛赤宇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应当听红旗说完才是。

毛赤宇想到这里,低下头颞颥道:“对……对不起,红旗,我太急燥了…………”

红旗听到这话,长叹一声,把自己靠在树边,仰望着星空,过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领袖,您知道为什么我要如此严厉地批评你擅自使用革命之暴吗?”

“唔”

“这是因为您是未来的革命领袖,您的个人品质将决定了革命事业的成败。”

毛赤宇还是不明白红旗的意思,他望着红旗的表情,一脸的迷惑。

“你可知道为什么未来的共产主义复兴运动能最终成功吗?”

红旗的话毛赤宇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红旗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要说。果然,五秒之后,红旗重新抬起头望着璀璨的星空,充满了无限自豪与感慨地继续说道:“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曾经说过,如果说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一定要联合为阶级,如果说它通过革命使自己成为统治阶级,并以统治阶级的资格用暴力消灭旧的生产关系,那么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和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从而消灭了它自己这个阶级的统治。”

“对,你曾经告诉过我这是信仰原力和革命之暴的理论基础。”

“这不光是修炼共产主义信仰之力的基础,也是整个共产主义革命运动的理论基础。无产阶级通过夺取政权来打击资产阶级,当资产阶级被打倒后,政权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无产阶级也因此而消失,从而世界大同。”

毛赤宇一边点头,一边奇怪这与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红旗继续说道:“那么,既然理论如此美妙,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之前的革命运动却没能成功呢?”

关于这个问题,毛赤宇自己其实也想过,苏联和华约的崩溃让繁荣了七十余年的共产主义运动跌落到谷底,现在全世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廖廖无几。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权力。”红旗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这个时代之前的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之后,并没有让自己消亡。那些革命的领导人往往留恋政权和随之产生的无上权力,不愿意舍弃它;结果,为了保留自己的权力,他们有意或者无意地在革命胜利后继续制造新的阶级,以使权力和政权的存在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阶级既然存在,权力就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就不可能走向世界大同的共产主义。”

“因此,虽然共产主义是历史客观规律,但也需要有一位革命领袖拥有大智慧。他必须具备领袖的魅力,必须具备灵活的头脑,必须有坚忍不拔的意志,这是革命胜利的保障。当这些优点帮助他取得革命胜利后,他还需要自律,自律能够克服自己对权力的留恋,用权力将权力彻底消灭。权力消失,阶级也会消失,这是迈向共产主义最重要的一步。”

毛赤宇有点明白了。

“而您,毛赤宇同志,正是这么一位有能力取得革命胜利,也有智慧舍弃权力的革命领袖。在未来,您一手开创了革命运动的高潮,然后毫无留恋地将最高权力粉碎,开了一个极好的无私先例,为革命运动进化到共产主义促进了极其重要的一步。而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您是一位自律的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我明白了……”毛赤宇接着红旗的话说下去,“如果我一味使用革命之暴,就会对他产生依赖,进而毁掉自己的自律,变成一个唯欲望是图的家伙。这样的我即使取得了革命胜利,也会抓住权力不放,共产主义则不可能实现。”

红旗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的严霜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半是惭愧半是庆幸的表情。他仍旧看着星空,仿佛他的同志们在天上正望着他。他喃喃自语道:“假如因为我的原因而让您丧失了自律的品质,那我岂不就成了资产阶级的帮凶?那我回到过去岂不就是全无意义?我怎么对的起我的同志们?”

毛赤宇这时候才明白红旗的用心良苦,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任凭心潮起伏。他忽然看到,在星光笼罩之下,仰望苍穹的红旗是如此圣洁,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古代英雄,全身都泛着理想主义的光泽。

“如果共产主义社会都是这样的人,那么绝对值得我们这一代人为之奋斗终生。”

这样一个念头忽然涌现在毛赤宇心中,这念头慢慢植根在他胸膛里,然后随着血液走遍四肢百骸,似乎化做了某种力量;这力量宽和、安详并且宏大,毛赤宇象是受了什么启示,缓缓伸出双手,将两个掌心轻轻合在一起,那股力量就自然地流泻而出。

毛赤宇和红旗惊讶地看到,一个暖暖的红球出现在掌心之间,越变越大,它的光芒平静中正,让人看了心中极为舒畅。

“您竟然可以还原出了信仰原力……”

红旗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在接受了批评并做了自我批评以后,毛赤宇竟然将红旗强行输入他体内“自我批评”的能量还原成了信仰原力,并*控自如。

“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是奇迹,红旗同志,这是你教导我的结果。”

毛赤宇伸出手,红旗也伸出手,两人激动地握了握,不约而同地同时说道:

“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三个人的声音在树林里久久回荡。

是的,三个人。

因为穿着睡衣的张栩忽然从树林旁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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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4-12-10   
第七章 自我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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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和张栩?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红旗酣战之际,本来无暇多顾;他将注意力放到毛赤宇身上已然是很勉强了,如今又为这二个人分神,动作立刻就缓了下来。所幸辛帝雷拉也被狂暴的毛赤宇所吸引,心神大震,一时倒也没趁机反扑;事实上,在场除了晕倒的泰森以外,其他五个人十只眼睛一时间全都集中在了那模样大变的毛赤宇身上。尤其是沈凉和张栩,他们两个见到平时秀气安静的毛赤宇变成这副样子,都大吃一惊,怔在原地好象石像一样。他们觉得毛赤宇最近不对劲,这才悄悄跟来看他和外教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没想到却无意中看到了共产主义战士与资产阶级走狗之间的一场血战。

只见毛赤宇上身赤裸,双目充血,双手弯成鹰爪状,嘴里还不时发出低吼,这吼声仿佛太古巨兽发出的一般,虽然低沉却蕴涵着无限的杀意与威势。达斯•维达刚才被他扔出几米开外,这会重新爬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刚才手无缚鸡之力的毛赤宇。

“辛帝雷拉,别管那小子了!一起上,先把毛赤宇杀掉!”

达斯•维达通过刚才那一抓一掷,情知自己单打绝非其对手,于是急忙召唤辛帝雷拉过来帮忙。可惜红旗是何等人物,一听达斯•维达动嘴,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运起信仰之力,只见“专政之镰”光芒大盛,进一步幻化,形态宛如一轮弯月。

此时辛帝雷拉猛地一甩鞭子,无数人权银丝缠向红旗,同时她朝达斯•维达方向奔去。红旗二话不说,挥起“专政之镰”,卷起一道锐利罡风刮向人权银丝。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专政本意就是“专资产阶级之政”,这“专政之镰”就是专门克制帝国主义的走狗和资产阶级的;镰刀又是专割软丝之物;无论形、意,专政之镰都是这人权银丝的克星。于是镰锋所到之处,银丝纷纷应声而断,“专政”的锋锐就将这资产阶级的虚伪人权观割的支离破碎。辛帝雷拉气的柳眉倒竖,却也只能继续挥舞着银鞭与红旗相持。

达斯•维达一见辛帝雷拉无法脱身,心里暗暗叫苦;这时候毛赤宇已经扑了过来,处于狂暴状态的他也不讲究什么招式,只管将革命之暴的威力无限制地肆意放出;一时间整个场地内红球四爆,光芒乱闪,达斯•维达完全不能掌握敌人下一步行动,只能拼命放手,以求自保。他暗自盘算等对手“革命之暴”的能量放光,再用亿万民主投票拳杀掉他。

可谁知道毛赤宇的力量源源不断,丝毫不见衰竭。达斯•维达一味防守,所谓久守必失,“砰”、“砰”两声他终于被毛赤宇打中了肩膀和下巴。这两下重击让达斯•维达痛入骨髓,不过这个人毕竟久经沙场,强忍剧痛,趁毛赤宇双拳没收回之际怒喝一声,“亿万民主投票拳”猛然轰出,一瞬间毛赤宇全身已经中了无数拳。

他以为这一招打的漂亮,不能重创对手也能迫退百十步,这样自己便有喘息机会了。可是,毛赤宇身中了几百下居然浑然不觉,反而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啸,口中炸出一道红雷,把达斯•维达炸飞到半空。要知道,“亿万民主投票拳” 可以在一秒内击出无数拳,每一拳都是实拳;然而每一拳头都是实拳也就意味着每一拳都不够有力;换句话说,民主投票意味着将“拳”(权)分散到亿万民众,拳(权)一分散,表面看风光无限,实际上软弱无力,远不如只将拳(权)集中一点有威力。于是碰到毛赤宇这横行无忌的“暴力革命”,“民主投票”就完全丧失威力了。

实际上,共产主义天然就是克制资本主义的信仰,每一理念都凌驾资本主义之上;所以即使二人实力相当,共产主义战士也能凭借信仰之力的天生优势打败对手。

达斯•维达总算命大,在危机关头用双手护住了胸口要害,虽然被红雷炸的双臂骨头尽碎,不至于一命呜呼。说来也巧,他被炸落的位置,恰好就在辛帝雷拉附近。辛帝雷拉一见达斯•维达被打成如此惨样,原本目空一切的表情也变的扭曲,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怎么办?”

达斯•维达挣扎着起身,忽然间看到躲在一旁傻呆呆的沈凉和张栩,脑子里立刻想到一个办法。他对辛帝雷拉说:“你听我命令一起行动,把泰森那个废物尽快弄走。”

“你脑子被打坏了吗?现在这个局面怎么走?”辛帝雷拉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一边拼命编织着人权网阻止红旗的前进。

“听我的没错,没别的选择了!” 达斯•维达说完也不等她回话,故意提高音量大笑一声,挥拳朝沈凉和张栩攻去。已经丧失了理智的毛赤宇对此不闻不问,而红旗却是大惊,他连忙连发三拳挡住辛帝雷拉,自己运气飞身向前,想要阻止达斯•维达。达斯•维达早料到他会这么做,故意并不急着杀那两个人,诱红旗冲的更近,这乃收住脚步,一声呼哨。

红旗一听他呼哨,心中便知中计,可是也不能弃沈凉和张栩于不顾。于是他冲到到那两个丝毫不知情的大学生面前筑起一道关怀力场,以防敌人再次偷袭。等到力场布置完毕,红旗扭过头去,看到辛帝雷拉与达斯•维达背着晕倒的泰森正要逃走。

“可恶,你们别想逃!”

红旗知道若今天被他们逃了,以后恐怕会更加凶险,于是奋力振起精神,大叫着追了过去。忽然之间,他只觉得双腿一沉,低头一看,却是毛赤宇抱住了他的脚,一脸要拼命的样子。

这次轮到红旗身处险境了。红旗见毛赤宇疯狂的模样,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盘算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这“革命之暴”威力十分巨大,却很容易让人陷入疯狂。若没有信仰原力加以调和的话,被“暴力革命”控制的人就会变的不分敌我,丧失理智,身边所有的人都会被攻击、被整肃,即使是至亲挚友也不例外。

“事到如今,只好试试这个办法了。”

红旗自言自语,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坚毅,可见这个办法的危险性也是十分高的。他站起身来,双手“唰”地将斗争双绝收回,重新燃起来两团红火。这两团火虽不如斗争双绝的镰斧耀眼,看起来却十分温暖。他手持着这两团火,转身走到毛赤宇正面。毛赤宇一见,“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奇怪的是,红旗却没有躲闪,也没有招架,任由他砸到自己胸前。只见红旗身形一晃,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一道鲜血从嘴角流出。

没等毛赤宇挥出第二拳,红旗双手高擎,大喊一声:“自我批评!”两团红火“嚯”地拍到毛赤宇太阳穴上。毛赤宇感到脑子一阵疼痛,对红旗胸口打的更狠;红旗强忍住,死死把“自我批评”的红火自太阳穴输进毛赤宇体内,嘴角鲜血潺潺流住不断。“自我批评”是信仰原力中的一招,其效果是为了挽救走入歧途的共产主义战士,让他们觉悟到自己的缺失并加以改正;一般当共产主义战士觉得自己走火入魔或者内心烦乱的时候,就会使出这招为自己镇静心神。毛赤宇根本不会这招,红旗只好冒险自己运起“自我批评”的力量并输入毛赤宇体内,希望能凭借自我批评的反省熄灭那股“革命之暴”。

慢慢地,随着“自我批评”的光芒逐渐深入,毛赤宇的动作越来越慢,口中的嚎叫也越来越低,最终整个人垂下去,摇晃着倒在了地上。同时倒下来的还有红旗,他终于也支撑不住,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时间整个场地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沈凉和张栩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人大叫着毛赤宇的名字冲了过去。

“老三!”

“赤宇!”

两个人跑过去搀扶起毛赤宇,张栩从地上捧起一捧水,沈凉用指头蘸着水擦拭毛赤宇额头,同时呼唤他名字。过了一分多钟,毛赤宇才悠悠醒来,他只觉得鼻子闻到一股幽香,什么东西“咝咝”在脸上划过;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沈凉怀里,全身都非常酸疼;沈凉正垂头看视他,几缕头发垂到了他面上。沈凉见他醒了,先是高兴地大叫,然后发现他上身什么都没穿,脸色红了一下,却没有动。

“老三!”张栩见了他醒了也特别高兴,又捧了一捧水过来。毛赤宇挣扎着起来,对他们说道:“红……红旗呢?”

“什么红旗?”张栩莫名其妙,还是沈凉反应快,转过头去看看躺倒在那边的红旗,问道:“是他吗?”毛赤宇慢慢点点头。

张栩赶紧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红旗双目紧闭,嘴角鲜血流下,濡湿了前胸好大一块;不过鼻息很粗,可见虽然重伤却还没有死。红旗见张栩跑了过来,勉强开口说道:“领袖如何?”

“领袖?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张栩吓的左右看去。

“就是毛赤宇同志。”

“哦,他已经醒了。”张栩回答,然后一楞,“你,你不是他表哥吗?怎么叫他同志?”

红旗没多少力气回答,他只是摇摇头,虚弱地说:“请把我扶起来,谢谢。”

“哦,好。”

张栩比毛赤宇健壮的多,他使尽力气,总算把红旗扶了起来。红旗一恢复坐姿,立刻开始运功调息。张栩看过不少武侠,一见红旗摆出这姿势,“噗嗤”一乐。红旗也不说什么,自己运起信仰原力,嘴里默念共产党宣言。

“那个怪人好象是个武林高手,咱们先把把老三送去医院吧。”张栩走回到沈凉和毛赤宇这里来,对他们两个说。沈凉点头同意,这时候红旗睁开眼睛,对他们说:道:“不行,现在不可送去医院。”沈凉很生气,刚要张嘴反驳,躺在他怀里的毛赤宇也喃喃道:“别把我送到医院去……”

“可是你的伤……”

“我没事……请等一会,我会告诉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凉和张栩疑惑地对望了一眼,看他语气十分坚决,只好依他的意思。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红旗恢复了自己三成的状态。这些能量虽然战斗是远远不够,但走路说话总算是没问题了。他从地上坐起来,走到毛赤宇身边,低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

“你,还有刚才那几个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沈凉望着红旗苍白的面色,问道。

“是超能力者吗?还是武林高手?”张栩带着期待与好奇地追问,刚才那场大战斗他平生只在电影里看见过类似效果。

红旗和毛赤宇对视一眼,都觉得不能继续隐瞒了,于是红旗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对他们说道:“你们要知道,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就必须要承担起相当的责任,甚至还会令自己陷入未知的致命危险之中;即使如此,你们仍旧要听吗?”

“当然!”沈凉与张栩的好奇心十分强烈,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吧,真不愧是领袖的朋友。”红旗小小地赞美了一句,接着开始讲述他来自未来的故事。

这故事大约讲了一刻钟,听完之后,沈凉和张栩都楞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栩姑且不论,沈凉身为共产党员都没有想到真正的共产主义居然在两百年后实现了。

“请,请原谅我的失礼,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沈凉现在看起来很混乱。

“那超能力呢?是未来科技?”张栩老是念念不忘这个东西。

“那并不是超能力,那是源自于对共产主义信仰的一种表现形式。”红旗认真回答,张栩听了笑道:“政治理论竟然和武功都能扯上关系?哈哈?”笑到一半,他看到红旗目光如电,缩了缩舌头,把嘴闭上了。

“简单点说,就是运用自己对共产主义的无限信仰来强化自己的精神;当精神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通过改变原子来*纵物质,这就是信仰之力。”

沈凉对超能力和信仰之力兴趣不大,她直接问:“那你就是来这个时代保护未来领袖毛赤宇的?”红旗点了点头,张栩挠挠头,嘟哝了一句:“看不出这小子居然以后是个大人物哩。”

“这件事希望你们能够保密,如果被公众知道的话,就会引发很多麻烦。我不可以在这个时代做出影响力太大的事,以免影响历史进程。”

“当然!当然!放心吧,我们的嘴都很严实的。”张栩已经开始亲热地拍着红旗的肩膀,他忽然凑近红旗,说:“那我呢,你来自未来,一定知道我今后是什么样子吧?”

“这个,对不起,也不能说……”红旗摇了摇头,“我们无法保证当一个人了解到未来走向后,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领袖是个例外,他必须要知道才行。”

张栩悻悻地撇了撇嘴,表情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原状了,因为红旗答应也教授他们信仰之力。

“你们已经被卷进来了,今后一定也会被追杀,修炼是必要的。”红旗这样说,然后张栩“耶!”地叫了一声,显得很兴奋,当即对红旗说:“师傅,那明天几点起床修行?”

“第一,我不是师傅,请叫我同志;第二,修行信仰之力的重点,就是认真地阅读马克思主义理论书籍,而且你需要入党来提升自己的觉悟程度。”

沈凉听了这个要求,只是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继续看护毛赤宇;而张栩张大了嘴,比毛赤宇第一次拿到《共产党宣言》还错谔万分。

“我的政治早还给高中老师了啊…………”他垂头丧气地喊着。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毛赤宇也勉强能动弹了;于是四个人站起身来,沈凉和张栩扶着毛赤宇,红旗自己走在后面,一起离开了那个废弃厂房。

回到宿舍以后,张栩谎称毛赤宇半路碰到一群小混混被打了,然后扶他上了床;沈凉回了自己宿舍,而红旗则隐身藏到宿舍楼附近的某个地方疗伤。第二天张栩代毛赤宇请了病假,然后告诉他那个美国外教没有再出现,老师说联系了美国大使馆,被告知说没有这么个人。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不养上几个月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吧。”毛赤宇想,同时拼命回想自己在陷入革命之暴之后都做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就是他用革命之暴打败了一个强敌,这让他很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毛赤宇一直处于这种兴奋之中,并渴望跟红旗回顾一下当时的战斗;他的心情就好象是第一次赢了别人的围棋选手要求复盘一样。红旗这几天没怎么出现,估计也是在养伤。沈凉来看过他几次,还带了一些水果和精致小点心,还有几贴膏药和一件崭新的衬衫——旧的那件在战斗中破的不成样子了——女孩子毕竟比较细心。她还带来几本政治书,说党支部最近确实有名额下来,让他和张栩赶紧递入党申请书上去。

到了这一天晚上,毛赤宇今天看了半天专业课的书看了半天政治理论书,说实话,两本书都看的他昏昏欲睡,结果等到了晚上熄灯以后他却睡不着了。

“领袖,请到宿舍楼后的草地来,别惊动张栩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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