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就在我们无助的等待中悄悄的来到,五色十色的街灯为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风彩。但我们没心思欣赏这些。阿华说:“我们去公园吧,那里还可以找个地方睡觉。”背起行李,我们准备走,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是来找工作的吧,现在工作难找啊,我那正好要招几个小工,你们跟我来吧。”当时的我们就如同落水的人抓住颗救命草般,小文的问:“真的吗?”那妇女说:“不骗你,看你们都是刚从家里出来的小孩,我的儿子也都你们这么大,我知道你们的辛苦。跟我走吧。就在不远的地方。”阿华毕竟是打过一年工,问那妇女:“那你介绍我们什么工作,要不要钱?”那妇女说:“在一家工厂做临时工,就收你们一个人30块介绍费好了。”阿华点点头,把我们拉在一旁说:“我知道有一些职业介绍所,就是做这个的,专门帮人介绍工作,如果她不要钱,我还不敢带你们去,谁知道她什么人啊。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就出这30块钱好了。”
那个妇女果然带我们来到一家职业介绍所,收了我们钱,象征性的填了几张表,然后叫一个小伙子说:“你开车过来,带他们去某某工艺厂,就说是我介绍的。”,不一会,那小伙子开了一辆小货车,我们四个就拿着行李,跟着那货车经过二个多小时,一下车,我们都呆了,我们到达的是一个荒郊野岭,除了一幢厂房,四周都没灯火。小文害怕的问:“这地方,怎么比我们老家还不如。”小军说:“是啊,不知什么地方。”那带我们来的小伙子说:“有得工做就算了,走吧。”阿华说:“带了这地步,不去也得去。”我们一进那厂房,看到很多人在那忙碌的工作着。我们稍微安心了一下,至少有很多人,证明我们没来到地狱。一个20来岁的青年接待了我们,说:“拿身份证出来登记,再拿一百块钱做押金。”小军说:“还要押金吗?我们没钱。”那小伙子说:“也不算押金,算床位费,你说你们在这住,我总要押你们点什么吧,要不,你们偷我东西跑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交了钱,那小伙子叫一个保安带他们去住宿地方。我想起身份证还没拿回来,就小声对阿华说了,阿华问,那小伙子说,要验明一下我们的身份证真假,又说反正你们身份证留着也没用,等我们不想做时,自然会把身份证还给我们。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住宿的地方,四面的墙壁是用石头堆成的,隔成了几个大房间,上面没有天花板,直接是瓦片,整个房间共有8张床,睡十六个人,除了一日光灯、床、及其它早到工人的物品,没有其它的东西。但我们也安心了。毕竟,今晚,我们不必露宿街头。在工厂内的小店买了一些贵得离谱的日用品,我们的钱己经所剩无己了。睡在硬硬的床板上,我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什么时候,我能回到家中,什么时候,我能为家人尽一份力。那时的我,是个很内向的人,所以我一直话不多,我出来的想法也很简单,我只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挣来温饱的同时能为父母买二件衣服。
晚上十一点左右,我被一阵很动听的歌声吵醒,睁开眼睛,原来那些和我们同住的几个人都己经下班了,小军正向那们打听这里的情况。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想挣钱,是不可能,最多只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老板三个月才发一次工资,扣除什么伙食费,住宿费,一个月最多三百块,还每天做14个小时。”另一个人接话:“不止这些,还不能出门,每星期只是星期天下午开门,让我们出去玩一下,就象旧社会,吃的猪狗食,做的牛马活。” 那个唱歌的说:“即来之,则安之,哪有你们这样说自己的。还是唱歌吧。”后来我知道他叫阿林,是陕西人,是这个工厂唯一有文化(高中)、有见识(走过好几个大城市)的人。哼了二句又对我们说:“你们也别吓倒,这地方,只要你安心,也没那么可怕,至少有得吃,有得住。”又看了我一眼:“可怜,这么小就出来受苦啊。”
我不是没捱过苦,我相信我能捱得住,当时的我也根本没想过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要尽自己能力自立,不要让父母拖累,不要让父母担心。但事实上,我想的的确太简单,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靠意志能坚持的,有很多事情,也不是光凭一口气就能支持下去的。明天,要开始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