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blue] 曾经，我是天使。
扇动着洁白的天鹅的双翼，飞舞于圣洁的天界，看着凡人的忙忙碌碌忧忧扰扰生生死死爱爱
恨恨。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不敢再到我最喜欢的静湖边，因为我会看见自己的倒影。看见自己逐渐灰黑发暗的翅膀，
日渐凶残暴戾的眼神，以及，满脸的倦意和忧伤。我甚至不敢签下自己的名号，“天使”是那么
遥不可及的称号，而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有辱这个称号，自己的生命甚至不如那些真正的天使
的一片羽毛那样圣洁，可是我仍然自欺欺人地写我天使的名字，也许想做的只是告诉自己：
你曾经是个天使。
我更加珍惜自己的每一次飞翔，每一次挥动翅膀，总会落下无数的羽毛，一片一片洁白的羽
毛，如雪花般，落下，在地上化为一滴滴的水珠，犹如凡人的泪。
传说天使堕入凡间，在六六三十六天中，翅膀的羽毛会逐渐掉光。最后，失去飞翔的翼。而
我的翼，却在逐渐的变黑。因为我不是堕入凡间，而是将要落入炼狱，化作黑色蝙蝠翅膀的恶
魔。
曾经是个天使。
那一天的黄昏，我遇见了撒旦。我看见了他黑色的蝙蝠的翅膀。没有羽毛。骨架之间蒙着难
看的薄膜。我一阵恶心。撒旦却在笑，最后的阳光映在他尖尖的牙齿上，我举起光戟……
但是他的条件触动了我，在长久的思考后，我和他签下了契约。
那一刹那，我的额头裂开了一条缝。
可是我并不后悔做个人，我甚至不会后悔有朝一日我要变成恶魔。
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我所付出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回报，为了我想要得到的
东西，可以付出天使的地位，可以付出人的生命。
曾经是个天使，现在是个人，将来会是恶魔。
我的朋友们该不会抛弃我吧！我只是那么单纯地找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使从天堂一直坠到
地狱……我快乐，因为我还是自己，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自己还是自己，永远不会变的，即使
是天使长，即使是上帝，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一点。
在上帝面前，我微笑着。
他也微笑，因为他是上帝，他知道我的一切。
但是惩戒不可避免，我也接受一切的惩罚。
“最后，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就让我用白色的翅膀最后再飞一次吧，我的上帝。”
走到天界的边缘，轻轻的，展开双翼，却发现大半已经变黑，上帝给我的恩赐是保留羽毛，
因为我以往的善举。为我换的最后的美丽。
一越而下，仅存的白羽开始翩翩散飞，如白色的精灵陪伴我的左右……
回头的刹那，看见朋友熟悉的身影，或是叹息或是祝福或是迷惑……
我闭上双眼，不愿像凡人那样脆弱的流泪……
然而我却感觉到一点一点的温热的液体离我的身体远去，我睁开眼，发现晶莹的泪散在空气
之中，粘附于白色的羽毛上，如银盘托着珍珠……
我忘了，我的第三只眼也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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