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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hswyj.com/wangkan_Article_Show.asp?ArticleID=481 更新时间:2004-8-15
有月的晚上,总舍不得拉上窗帘。
多年来,一直心仪几句古诗:罗帷舒卷,似有人来,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随月光而来的,是淡淡的竹影。
我是个喜欢关上门过日子的人,虽然所居的县城不大,但拥有一个心爱的小院,也属难得。关上门后,就是自己的一方天地,院内种菜、阶前栽花、窗下植竹,亦可自得其乐。
世事纷纭总入梦,夜半多惊醒。惊醒后便独对一轮明月、一窗竹影,虽然进不了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也表里俱澄澈,妙处难与君说。
月光穿过竹丛,再穿过小窗,像位冰清玉洁的美人,幽然而入,步履无声。窗外本植竹一丛,此时却得竹三丛:窗外一丛、窗上一丛、室内地板上还有一丛。
微风起时,竹叶轻摆;狂风至处,簌簌作声。一丛动而三丛俱动,竹影凌乱、妙趣横生。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无风时的竹影,稀疏处竹节刚劲、竹叶犀利,繁茂处白天看似密不透风,如今却也月光斑驳。
静静地看久了,竹影无风也动。但那是一种无声的动,是一种由内向外的动,亦或是生命的律动。
其实月亮也在动,也是一种无声的动。或许竹影是随着月亮的动而动。
一位朋友送我一幅墨竹图,无论从立意构图,还是泼墨用笔,都挑不出什么瑕疵,但总觉得有不尽人意处,所以一直束之高阁。也许正像郑板桥所说,胸中之竹非眼中之竹,手中之竹又非胸中之竹吧。
宋朝“永嘉四灵”之一的赵师秀说:但能饱吃梅花数斗,胸次玲珑,自能作诗。梅和竹都位列四君子之中,料想梅既吃得,竹亦吃得。
但我没有“饱吃数斗”的饭量,也不曾幻想一顿吃成个诗人。这一窗竹影,且留着夜深人静时慢慢享用吧!
作者:大袖飘飘